他為何總躲著我?他說忙,我看未必。難道他真的開始害怕我了?欣喜之餘有些落寞。為何我鬥志漸旺的時候他卻有了鳴鑼收兵的跡象。

與人鬥?沒勁!

爾虞我詐

爾忠國消失了兩天,我鬱悶了兩天,看什麼都不順眼。

老六同以往一樣客客氣氣地伺候我,是個非常稱職的男僕。爾府表面上看來異常平靜,但我總感覺與一個月前有所不同。

昨天幾個僕人離開了爾府,同時進來一撥新人。從面相和身材上看新進府的這批人更像職業殺手,神秘地一起出現,又神秘地一道消失,一天裡如此好幾回,很讓人不安。

其實爾忠國也與以往不同。自從長沙回來後,他好像滿腹心事,人也越發深沉了。莫非他正在考慮我說過的那些話?雖然他不願意聽,依舊一副冷麵孔,但既然不是聾子,多少會吸收點內容進去吧。儘管他變態但並非沒腦子的人,我不斷灌輸給他的那些觀念不會一點作用也沒有吧。

佟鷺嫻死後很多擔子壓在他身上,加上各個派系之間不和,明爭暗鬥,實乃多事之秋。他不與我計較長短真乃明智之舉,因此對我的迴避無疑是在做冷處理——狡猾的流氓兔。

等忙完了這陣子,他會不會跟我好好“溝通”一下,重新考慮我的自由問題?

但願我的幻想能成真。可話說回來,防人之心不可無。我不能被動地寄希望於他身上,萬一他死不悔改呢?我是否該耍點陰謀詭計促使他下決心丟下我這個“包袱”?

想法固然沒錯,只是這個火候不太好把握。畢竟他不是普通人,經驗比我豐富得多,詭計也比我多得多。所謂過猶不及,我得十分小心地研究良策才是。

老六出現在我房門口,捧著一件呢絨大衣,說是先生前些日子特意選了上好料子為我定做的,叫我試穿一下是否合體,如有要求他再拿去裁縫那裡改動。

我看向這件紫色大衣,呢料、裁剪、做工都相當考究,應該出自大裁縫之手。天漸漸冷了,我正愁沒衣服御寒,這件大衣可謂及時。可惜物質換不來一切,莫說是一件大衣了,縱然他把一座金山堆在我面前又有何意義?我仍是一個被他囚禁、踩在腳下的卑微女人。再說,誰知道這是不是他的緩兵之計?我不相信他會這麼輕易放過我。這方面我吃他的苦頭太多,看似給我一點溫暖和甜頭,實則為了更狠地打擊我——我寧可相信這是他特意為我準備的糖衣炮彈。

大衣很合體,穿上身整個人顯得格外修長。“不必改動了。”我對老六說,“也省得你再跑一

趟。”

“太太穿什麼都好看;再尋常不過的衣服穿在太太身上就光鮮起來。”老六看著自己的腳尖奉承

道,“還有……有一件事要請太太勉為其難一下。”他垂著的雙手握在一起,神色有些不安。

“直說無妨。”我感覺他的奉承只是字首,後面的話才是重點。

“最近府里人事變動很大,太太想必也注意到了。”他抬睫看了我一眼,又垂下去。

“嗯。”我不明白他想說什麼。

“是這樣,我也會被安排走,下一批名單上就有我,但是……我不想離開府裡。唉,我這人毛病

挺多,不習慣奔波來奔波去的日子。而且上次為了救太太,後背又受了傷,行動有所不便。所以

想請太太幫忙,跟先生說一下。”

“請我幫忙?跟他說?”我一頭霧水,“這話你該直接找爾忠國談。我在這府裡是個什麼地位你還不清楚嗎?”

“是是是,可是先生越不放心,才越需要人照看你啊。”他乾笑了兩聲,“我想只要你跟先生說身體很不舒服,裝個頭疼腦熱什麼的,先生一定會考慮留下我。”

我還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