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懷熙也不畫了,走過來倒了一杯水遞給他,“怎麼?你們要在餘川開店嗎?誰來打理?你嗎?”

“前期應該是我和老掌櫃的過來,以後物色到可靠的掌櫃的就我一個人在這裡了,錦縣太小,做生意也沒有太大的賺頭,我爹讓我自己出來闖一闖。”

李懷熙對大姨夫嚴世貴的看法有些改變,以前他聽到的對這個男人的評價都來自於大姨的孃家人,花心、倨傲。這些其實細究起來未免有些偏頗,男人有錢以後三妻四妾也算正常,之前大姨娘家的親戚也的確沾不得,救急不救窮,人家往邊靠也理所應當,後來他中了秀才,大姨夫對他也挺客氣的,而且透過嚴櫻的這件事,李懷熙覺得嚴世貴這人不錯,只是不太擅長表達情感。

七月初,嚴禮的店面盤下來了,位置離李懷熙的客棧不遠,前面是寬敞的店面,後面帶著一個不大不小的院子,嚴禮留下來裝修店面收拾院子,大姨夫嚴世貴過來接走了女兒,那邊程家開了祠堂,又把程安暴打了一頓,不過嚴家提出的所有要求程家都答應了,八月十五的時候納彩,以後全按著六禮來走,一件不會馬虎,孩子生了也得抱著孩子成親,三書六禮齊全,嚴世貴成功為女兒爭了一個正妻的地位。

七月初三的時候,太子出巡的隊伍到了餘川,這天不是休沐日,學子們沒有看到太子的儀仗,不過書院的公告欄裡貼了告示,兩天之後,太子將帶著州府的官員一起到餘川書院‘與眾士子晤’。

書院忙碌起來,所有地方都被仔細打掃,藏書閣的書冊都被拿出來晾曬去黴味,李懷熙一邊幫忙曬書,一邊記錄自己感興趣的書籍的位置,他記性好,曬了一天的書,數他收穫最多。

每個生員的房間也必須大掃除,監學親自過來檢查,看了劉全號稱打掃完的屋子一陣搖頭,“不行!完全不行!你們這些雜七雜八的東西必須收起來。”

李懷熙替自己書童辯解,“學監大人,屋子太小,已經沒有地方了。”

學監不聽他的,氣哄哄的說,“別人的屋子和你們的一邊大,你去看看段正淳的,你們看看人家收拾的!我可告訴你們,自己想辦法,太子來之前一定收拾乾淨,否則就在你的品行里扣分!”

又挑了一圈毛病,學監揹著手走了,李懷熙和劉全對視一眼,心有靈犀的一起往左邊指了指。

七月初四這一天,書院裡多了很多穿著各種品級武官服飾的人,所有犄角旮旯的地方都被監視起來了,連上茅房都讓人覺得不自在,就好像旁邊有人盯著一樣,不過事實證明,茅房確實有人盯著,書院裡的一個生員在茅房裡發了一句牢騷,當天的品行分數就被扣掉了二分,月銀少了二錢。

七月初五的上午,太子終於來了,院長帶著書院的所有教授、生員、所有學官,排成臃腫的一個隊形對著太子殿下行禮,李懷熙的位置比較靠前,抬頭偷眼望了一眼太子,不等別人發現又趕緊低下了。

當今太子大概三十五六歲的年紀,留著鬍子,長得算不上英俊,但是平頭正臉的也不難看,論相貌沒什麼出奇的,不過舉手投足的貴氣倒是渾然天成,三分的相貌變成了七分,李懷熙不會相面,看不出他將來的勝算有多少。

太子視察書院,和現代的領導視察大學沒有太大區別,身邊圍著一大圈人,隨隨便便讓個小丫鬟撞上,進而麻雀變鳳凰的狗血劇沒有發生,當然,書院裡也沒有丫鬟。

刺客也沒有,大家都很老實,幾個想要賣弄文采的也沒得到機會,可能太子在其它書院厭倦了書生們的誇誇其談,在餘川書院,太子只是在教室的後面坐了一會兒,聽了一會兒課,並沒有對士子們考校。

中午的時候,太子與民同樂,在飯堂用了午飯,不過太子一個人就佔了一張桌子,每道菜太監試吃完了還要用銀針試,李懷熙第一次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