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的沉默過後,玉姐開了口

「那天大伯父出事,父親和母親去見了大伯母,回來之後母親就哭了,父親也異常的沉默,他們不說我心裡都明白,後來大哥從考場回來,知道大伯父出事之後問父親為何不想辦法,那晚大哥就留書去關邊了。」玉姐用衣袖抹掉臉上的淚,卻又有新的淚湧出來,「大哥不想讓父親母親再被人看不起,才要去從軍的。」

「原來是這樣。」謝元娘只覺得有東西從身體裡被抽走。

兩世了,她一直以為大哥不喜歡從文,今日才知道真相,大哥是想快點掙功名,而改變二叔和二嬸的現狀。

被外人看不起無所謂,被家裡人看不起,那是怎麼樣的疼?

謝元娘深吸一口氣,若不是有了帳本的事,若不是聽了父親的話來看二嬸,是不是這一世她仍舊糊塗的不知道大哥去邊關的真相?

回想起昨日父親提起大哥時眼裡湧出來的落漠,謝元娘才恍然明白是為何了。

母親,她怎麼可以這樣?

衣袖下,謝元孃的手摳進肉裡,「玉姐,在姐姐眼裡,一直把你們當成家人。」

玉姐紅著眼圈,用力點頭,「我知道二姐把我們當成家人,我也把二姐當成家人。母親那裡還要人照顧,我就送二姐到這裡吧。」

十歲的小丫頭,後背挺的筆直,大步離開,謝元娘久久才收回目光,她能感受到那小身影透出來的堅強和決心。

怎麼走出二房,又回到大房湧道上,謝元娘不記得,只知道迎面一抬頭就看到了謝文惠站在身前,不知道她出現多久,又站在那看了多久。

她斂起心神,「姐姐怎麼在這?」

「聽說阮二夫人去了二房?」

「姐姐訊息到是快,阮二夫人是來了,不過又走了。」謝元娘想到母親的過份,還有搭手的謝文惠,突然就想說幾句,「姐姐,你知道大哥為何去邊關嗎?」

謝文惠感受到謝元孃的敵意,望著她,「二嬸和你說了?」

「不,是我看玉姐許久沒有找你才多問了一句,她告訴我的。」謝元娘也想看看謝文惠知道真相會什麼反應,「是母親。因為母親看不起二房,大哥不想二叔二嬸再在母親面前受辱低頭,才去邊關從軍。」

只要有戰事發生,只要肯拼命,軍中最好起來。

謝文惠驚的張開口,愣愣的。

「母親啊,總是覺得別人做的不對,又自持大儒家出來的,所以處處看不起旁人。」謝元娘嗤笑。

「元娘,你怎麼能這樣說母親。」謝文惠打斷她的話,「縱然長輩有不對的地方,也沒有我們指責的道理。一點規矩也不懂,真真是把你寵壞了。」

「姐姐是母親教出來的,自然懂規矩。」謝元娘心情不好,說了幾句也覺得無趣,轉身進了青山院。

謝文惠被堵住了嘴,想起大哥的事,還有二叔二嬸的委屈,愣是找不出一句幫母親說話的理由來。

前世大哥慘死在關邊,難不成今日因為母親也要走前世的路?

她咬緊牙,難不成前世大哥去邊關也是因為母親?而不是因為謝元娘?

原本聽到蘇大人被殺,謝文惠還在擔心是背後之人出手的,可是聽說蘇府女眷也被下了大牢,謝文惠就傻住了。

明明是劉將軍平反的證擾,怎麼女眷還被抓了起來?

怎麼與前世不一樣?

又打聽不到訊息,聽說阮家二夫人來了,謝文惠這才想著能不能探聽些什麼來,卻沒想到聽到謝元娘說了這樣的一番話。

要說蘇府出事之後,最高興的就是孔氏,蘇府出事不算,還有朱尚書家,之前蘇府威脅身後的大樹,在孔氏看來就是朱尚書府。

擔憂了幾天的事,終於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