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元娘不知道巧的是她們這邊發生的一切,也被隔著院牆站在二樓視窗的老爵爺和顧遠給收入眼底。

老爵爺雖不知道那邊怎麼回事,可看著孫子的動作,就知道事出事,叫了貼身的侍從進來,「良安,去那邊盯著點。」

沒有說盯著誰,可府上需要盯著的人,除了小爵爺還能有誰。

良安應聲退了下去。

老爵爺攏著鬍子,「二小子,看看我這個印章,老夫可從沒有給外人看過。」

顧二淡笑不語的接過來,掃到印章上的篆刻之法後,俊顏上的笑退了下去。

老爵爺越發的得意,「哼,當初老夫求你給篆刻一個你想都沒想直接拒絕,也不知道那小丫頭給了你什麼好處,你又是收入門下又是給篆刻印章。」

這語氣帶著調侃,酸味更重。

顧遠原可以解釋,只是看到這印章的篆刻之法,只笑了笑,並不多說,心下卻也被這篆刻之法驚駭到,若是臨摹他的畫風,這個可以解釋,看的多,又擅長這方面,自可以專研出來,這樣的人他也不是沒有見過。

但是事情太巧。

畫風、書房裡的詩句、還有這篆刻之法,這是古典上尋來的篆刻之法,那本古典收藏在顧家的書房裡,世間怎麼可能還有外人知曉?

顧遠陷入沉思,有些事情似乎並不如他看到的那麼簡單,這個謝元娘到底是什麼來頭?背後又是何人?

心神凜然,顧遠面上的笑反而越發的和藹。

他目光淡淡掃向窗外,只見原本隔著遠遠的蔣才已經與小丫頭湊到了一起,俊朗的眉頭微微一挑,「老爵爺此時還是多擔心一下小爵爺更好一些。」

老爵爺不明白,不過還是望了過去,笑了,「喲,這臭小子也知道往女孩子身邊湊了,真是難得。」

一點也沒有男女大防的危機感,老爵爺反而一臉的興奮。

侍立在外面的江義卻知道主子說的到底是何意,小爵爺就是個天不怕地不怕的主,再加上膽大心肥的顧二姑娘,這兩人還不知道會惹出什麼事來。

顧遠笑聲起,似從深處傳來,卻又似夏日裡的清泉,讓人很舒服,「不如咱們接著往下看?」

老爵爺側頭,看著顧遠沉默,他是知道這顧家二小子可從來不說沒用的話,他又眺望向遠處,落在與小姑娘湊在一起的孫子身上。

良久,他才道,「好,老夫也看看怎麼回事。」

顧遠淡笑不語,一雙鳳眼微眯起來時,慵懶卻又帶著迫人的氣勢,哪怕一直玄色普通的直裰,也讓人無法忽視他。

竹林後面的小徑裡,謝元娘看著大步走過來的蔣才,想了想站在原地沒有動,主要是她看到蔣才不是一個人走過來看,手裡還牽著幾條韁繩,正是幾隻正吐著舌頭的獵犬。

她覺得她要是敢走,蔣才這廝一定會放狗。

而她站在原地沒動,蔣才很滿意,到了跟前笑問她,「等爺呢?」

「你是誰家的爺?」張嘴爺閉嘴爺的,也不怕把自己叫老了。

蔣才笑的開心,「剛剛宋懷榮他們背後嘲弄爺,你也聽到了?」

「隔著竹林,並沒有聽到。」謝元娘撒謊。

蔣才的脾氣就像天氣一樣多變,眼下謝元娘不想與他多糾纏,自是不會承認,省著這人小心眼一上來,又牽怒到她身上。

蔣才不滿她的回答,手指著她,「謝二,你也看小起小爺是不是?」

隨著他的動作,手裡的韁繩也鬆了松,四五隻獵犬不叫卻往謝元娘身前竄了竄,謝元娘敢踹人卻不敢踹狗。

她瞪著蔣才,「在我這裡發脾氣做什麼?又不是我背後說你,你真氣不過,把你這幾隻獵犬放過去,什麼氣不都出了。」

令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