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道:“可是一點頭緒都沒有,上哪兒找。”

燕十二說話間目光不離那艘漁舟,只見它飛快的往白溝河口劃去。

這西澱湖是由唐河,瀦龍河、白溝河三條河匯聚而成,白溝河通往北去,還分岔通往東澱。

他當即說道:“這你就不要管了,我找夫人去,你可有去處?”

那人道:“我一向都跟著夫人……”

燕十二道:“我給你個去處,你可願意去?”

那人道:“燕爺我得先找著夫人……”

燕十二道:“夫人自有我去找,難道你信不過我?”

那人道:“聽夫人說,燕爺跟夫人有很深淵源,我豈敢信不過燕爺……”

“那就好!”燕十二道:“論找夫人,我比你還急,你跟著我,也幫不了我多大忙,我想讓你上京裡去……”

那人道:“您讓我上京裡去?”

燕十二道:“京裡有個八方鏢局,你可以投奔那兒去,找趙化龍趙鏢頭,就說我讓你去的就行了。”

那人道:“那麼燕爺您……”

燕十二道:“找著夫人之後我隨後就到。”

那人遲疑了一下道:“那麼,燕爺,我這就走。”

燕十二道:“八方鏢局的情勢也頗險惡,到了京裡之後,你也要小心,沿途之上最好別提八方鏢局四個字,鏢局外頭也可能有人監視著,怎麼應付,那全看你了。”

那人道:“多謝燕爺,我省得,告辭了。”

一抱拳,轉身要走,忽然他又轉回身來道:“燕爺,我姓樂,德山。”

燕十二道:“樂兄。”

樂德山道:“您這是折我,燕爺,您請多保重。”

又一抱拳,轉身大步而去。

目送樂德山遠去後,轉過目光看,那艘漁舟已進入了白溝河口,他邁動步履,飛快往白溝河口趕去。

這艘小漁舟經白溝河到了宛平,到宛平岔入永定河,在蘆溝橋下靠了岸。

兩個人嘻嘻哈哈的跳上了岸,那黑衣的中年漢子說道:“這一路真他娘夠瞧的,連衣裳都沒得換,硬他孃的曬乾了。”

“別抱怨了,眼前就是美事兒,咱們先上去找個地兒吃喝它—頓,然後再回去領賞去。”

“領賞?”那穿黑衣的中年漢子道:“領個屁,事沒辦成,不他孃的吃軍棍就算好的。”

他憤憤的邁步就急往上走。

就在這時候,身左一片蘆葦叢後走出一人,是燕十二,他帶笑說道:“二位別忙,說幾句話再走。”

他兩個看清楚是誰了,—怔大驚,兩個人四條腿邁動,要跑。

燕十二跨步而至,一指點出,正點在那漁人打扮漢子的心口上,那漢子一聲沒吭,一頭栽進了永定河裡,砰然一聲,水花四濺,剎時就沒影了。

還好,這時候暮色低垂,路上行人少。

那穿黑衣中年漢子破了膽,一轉身,手握一柄匕首飛快前遞,居然身手不俗。

他身手不俗歸不俗,可是他不及燕十二快,燕十二閃身探掌,五指已落在他持刀腕脈上,微一用力,那把匕首已到了燕十二手裡。

他大驚失色,左臂一彎,就要用飛肘撞燕十二。

燕十二抓在他左腕脈上的五指又用了力,血脈倒流的滋味他怎麼受得了,悶哼一聲差點沒昏了過去,他矮下半截,燕十二趁勢拉著他坐了下去。

兩個人並肩坐在河邊上,還拉著手,挺親熱的,跟好朋友吃飽飯沒事,河邊聊天談心似的。

坐定之後,燕十二開了口:“朋友真姓洪?”

黑衣漢子還挺硬挺橫的,道:“大丈夫行不改姓,坐不改名,姓什麼就是姓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