怖。

那半面完好的臉是如此嬌俏,帶著笑意,羅敷見留住所有人無望,便再不去關心對方,她只知道,蕭孟還是留了下來沒有逃出去,而且,被她抓住了。

“呵呵,夫君……”羅敷輕聲喚道。

蕭孟一臉的怒意,或許是死到臨頭,反而什麼都不怕了:“你這個怪物,誰是你的狗屁夫君!”

羅敷依舊笑顏嫣然:“呵呵,夫君真愛開玩笑,不記得奴家,夫君怎麼會防奴家的鈴鐺防得那麼緊呢?”說話間,卻是自袖中掏出了一個鮮紅色的銅鈴來,越靠近蕭孟,那銅鈴晃動地便越發厲害。

蕭孟臉色難看:“你這個怪物!”

羅敷全不在意,隨手一拋,那震動著卻發不出聲響的鈴鐺便被扔進了屍群之中,再不見蹤影。那是她所用的銅鈴,樂無異不知道的是,他以為是鎮邪的銅鈴,並不全然是鎮邪之用,至少,靠近她閨房的那些銅鈴便不是,而樂無異恰巧取走了一個,而那一個,又正好與蕭孟有了“親密”接觸,故而羅敷才能知道,這位背棄了她的夫君,這位先前一路謹慎卻最後毀在與樂無異那一撞上的夫君,是真的回來了。

他想回來做什麼呢?靠著對機關的熟悉獲得價值連城的財物?還是尋求一些特殊的力量去獲得權勢?不過這一刻,蕭孟便如秋後的螞蚱,再蹦不出她的手掌心,這些,也就不再重要了。

一雙纖纖素手輕柔地撫上蕭孟的面龐,下一刻,卻是一根透明的絲線垂落至蕭孟耳邊,被羅敷一手接過。

“夫君,知道這是什麼嗎?”羅敷巧笑倩兮,卻是在蕭孟驚恐的眼光中將那細絲拉長,然後,緩緩地繞上了蕭孟的脖子。

“不……不!你這個瘋子!怪物!放開我!”蕭孟猛烈地掙扎起來,卻是於事無補,羅敷一雙素手猶如牢籠,牢牢將他桎梏,那一圈圈的細絲,在蕭孟看來卻如催命的惡鬼。

“呵,夫君果然知道這是什麼呢……”羅敷笑著,手上動作卻是不停,“也該是如此,夫君當初也是動手的人之一,怎麼會不知道這東西的厲害呢。”

蕭孟的臉色變得鐵青,卻是如垂死的野獸,狠歷不再,唯有乞求的目光可憐異常,彷彿下一刻便能跪地求饒。

羅敷卻不管,她的笑容燦爛,那是發自內心的愉悅。

“你該感謝我的,夫君,要不然,你會被他們吃掉的,不是嗎?”只有同樣成為了殭屍,蕭孟才不會成為這些活屍的食物。

“對了,夫君還記得麼?當初夫君隨著漢軍來到這古滇國,奴家當初滿懷欣喜,真的以為,夫君是來接我回去了。”

隨著細絲的纏繞,蕭孟脖頸上透出了血絲,緩緩地滑落。

“可是夫君為何做的第一件事,便是把奴家殺了呢?”

指尖變得絳紫,卻是自指縫滲出了血來。

“奴家拼得性命才為夫君探來了訊息,夫君為何那般回報奴家?”

厚重的外衣變得深沉,那是衣衫被鮮血滲透的顏色。

“明明說好得到權勢之時,便也是將奴家八抬大轎抬回家之時,呵呵,奴家當時……竟然真的信了呢……”

鬆開手,一具活屍便被吊在半空之中,血液自蕭孟全身噴湧而出,似乎每一個毛孔都承載不住那鮮血的重量,血河一般流淌在地。蕭孟口中發出“嗬嗬”的聲響,眼角淌下了淚來,卻同樣是紅的可怖。身體動彈不得,青灰色漸漸染了上來,唯有那雙滿是驚恐的眼,充滿了哀求。

羅敷卻不管:“好在夫君回來了,奴家,可以一直陪著夫君了……”那甜蜜的笑容,下一刻,便是利爪伸出,狠狠地自脖頸將蕭孟一劈為二,血花四濺的同時,那抽動著的半身便摔落在了地上,仔細去看,便可發現那切割面變得發黑——那是古滇國殭屍們的特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