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到底是誰?”火蓮最後問一遍,她在確定面前的人到底有沒有一絲陰謀,可是她並沒有發現任何不妥。

如今站在火蓮面前的夢魔就如一個什麼都不知的常人,沒有絲毫戾氣,他的氣息漸漸變成一種柔和的光輝,讓人心裡甚為舒坦。

他,還是那個不折手段的夢魔嗎?

前前後後判若兩人,如天塹一個暴戾成性,一個溫潤如玉。

夢魔疑惑的看著火蓮,眸子裡那股深沉的黑色漸漸變為透明,澈亮的眸子讓他看起來格外明朗,看得出他是一個被上天眷戀的孩子。

“對不起,對不起,若水不該懷疑你,我知道錯了,你原諒我吧。”夢魔突然抓住火蓮的手臂,不停地懺悔,似乎他作出了什麼不可饒恕的錯誤。

火蓮掙扎著,想要掙脫他的束縛,可是竟不知他的力氣這般大,無論也是掙不開,火蓮眯了眼眸,果然他還是裝的。

可是等不到火蓮呵斥他,一道冰冷的聲音從後方響起,酷暑也被它凍成嚴寒,冷徹心扉。

“放開她。”傅澐澤就站在原地不動,但是他發出的那股絕殺的氣息連火蓮都感到害怕。

夢魔手一抖,顫巍巍的放開火蓮,眼睛不安的看著傅澐澤,在他的眼底能看見一抹驚恐。

傅澐澤大步上前把火蓮護在身後,溫熱的手掌握著火蓮甚為冰冷的玉手,火蓮感受到一股暖流從手心傳來,一直未能安定下來的心在此刻顯得分外寧靜。

傅澐澤恢復了往常的模樣,眸內再沒有了那股妖氣橫生的流氣,身態也恢復了正常,只是眼角的犀利依舊未褪去,一襲白衫不知何時也變成絳紅,是該殺多少生命才能得如此效果。

哎。火蓮在心底輕嘆,明明對於這種濫殺無辜的人她只有厭惡,為什麼放在他的身上自己反而沒有那種仇恨的感覺了呢?有的只是心疼。

傅澐澤不是殘暴嗜血的人,卻因為剋制不了自己體內的妖力而去殺人他的心未必好受。

“怎麼回事?”傅澐澤在火蓮耳邊輕聲低語才喚回火蓮的神智。

火蓮皺眉,微搖頭。

看見火蓮都不確定面前的夢魔是否是裝出來的,傅澐澤不禁又緊了緊手心,把火蓮的手掌完全包裹住。

火蓮身受重傷,而傅澐澤方才壓制不住體內的妖力,奮力的廝殺也是消耗了他過多的體力,現在大家都已經是極限,不過是強撐著沒倒下罷了。

“天快亮了,在堅持一會兒。”傅澐澤附在火蓮的耳旁輕輕的說道。火蓮晃了晃腦袋趕走有些模糊的雙眸,讓重新有了清醒,只是身體全部的重量都壓在傅澐澤的身上,怕是沒有傅澐澤的支撐她就會直直的倒下去。

火蓮咬牙,恨恨的點了頭,眼神不懼的回望夢魔。

回頭卻看見夢魔甚為心疼的目光,腳步躊躇,想要上前攙扶火蓮可是卻又畏懼傅澐澤,一時焦急的在原地踱步。

火蓮眼眸一閃,不再去看夢魔。

“若水,你沒事吧?”抵不過心中的擔憂,夢魔還是開口詢問火蓮的情況。

傅澐澤不可察的皺了眉,那聲音是那麼的親暱,似乎是在喚自己心愛之物,頓時,在傅澐澤的心底湧起了一抹異樣。

如果說以前厭惡夢魔只是因為他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魔頭,以傅澐澤淡漠的性子完全可以不在乎,而現在卻是打心眼裡討厭夢魔,原因很簡單。

那就是,他要搶自己心心念唸的東西,不嫌棄才怪,還有,決不允許!

覺察出傅澐澤不友好的目光,夢魔又退後了一步,他本能的從傅澐澤的身上感受到巨大的危險,不得不畏懼。

火蓮不知兩個男人間無形之中的較量,纖細的手指用力的回握傅澐澤的手,聲音中有了一抹希翼,“天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