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帝君與丞相大人之間的關係,她心中不是沒有猜想過,不過是涉及不到她,她也僅是在心中揣測過而已。

帝君看似對丞相大人溫和有加,甚至很是遷就丞相大人,然也因是這溫和,才會讓她覺得,帝君對丞相大人,並非像他面上表現出的那般。

丞相大人曾屠了一座城,受天下人所指,而今他歸來,帝君非但不定他的罪,反還將自己正欲重用的新丞相親手推下位,讓他重新坐上丞相之位,不僅如此,且還對他溫和有加,帝君就不怕激起民怨?

帝君是個聰明人,否則也不會才這二十有四的年紀使得整個燕國上下的百姓都對他稱讚有加,既是如此,他又怎會不懂民可載舟亦可覆舟的道理?

然他卻敢冒天下之大不違將君傾重任為相,想也不會是他覺得丞相大人是個國之大才才會做下這般決定,丞相大人而今仍能為相,只會有一種可能。

她雖未學過書認過字,但她不愚蠢,該曉的道理她都懂,帝君與丞相大人之間,又怎會如眼見到的一樣。

“嗯,說的真有道理,那你說,帝君目前為何還不能動我們小傾傾?”小白笑得更滿意了些。

硃砂卻是沉默。

“說咯,還怕我能做什麼給你不成?”小白輕笑,“顧忌什麼?”

硃砂默了默,才道:“硃砂覺得,是因為卞國太子。”

“為何覺得是他啊?”小白捏了捏自己的下巴,將腦袋歪了歪。

“這個問題,請恕硃砂回答不上來。”

“回答不上來?莫不成你又要和我說這是你的直覺?”

“是。”硃砂微點頭,並不覺得慚愧。

因為她說的便是事實。

她不是小白,她知道的事情有限,沒什麼好慚愧,更何況,關於丞相大人的事情,除了曉得他身旁有些什麼人之外,其餘的,她一概不曉。

既是不曉,又何須慚愧。

她之所以說得有所遲疑,僅是因為蘇姑娘而已。

要是這嘮叨的小白認為她是在誣衊蘇姑娘,她的嘴可說不過他。

“難不成女人的直覺都是比較準的?”小白捏著自己的下巴,一副不可理解的模樣,不由又將硃砂上下打量了一遍,“方才為何遲疑了才說,是不是怕我覺得是你故意針對小緋城哪?”

“……”

“看你不說話的樣子,看來我是說對了。”小白笑得有些得意,“你心裡是不是還在想小緋城怎麼就成了卞國的帝姬了?”

硃砂不語。

這個問題,她的確是想了,不過她從不多話,也不會特意問關於蘇姑娘的問題,若是問了,要是讓人覺得她是對丞相大人生了什麼不當有的心思便不妥了,尤其是這個多話的小白。

“沉默等於承認,我就當你預設了。”小白笑得讓硃砂無言以對,只聽他笑眯眯道,“有什麼咯,是個正常人都會想這個問題,難道小豬你不是正常人?”

“……”

“小緋城本來就是卞國的帝姬,安柔帝姬,是不是堂堂卞國帝姬居然巴巴地來貼我們小傾傾很不可思議?要不要我告訴你這是為什麼?嗯?”小白一副“你要是點頭我就好心告訴你”的模樣。

硃砂本是不當對這樣的問題感興趣,可這是與君傾有關的事,這便使得她的心裡有一股莫名的牽引力,牽引她想去知道這其中一二,是以她有些及不自在地輕聲道:“為何?”

這“為何”二字,硃砂道得語氣並不像方才一般自然,她甚至覺得自己不能像方才一般無所遲疑地直視小白的眼睛,可偏偏,她的疑問已問出了嘴。

硃砂不自在地垂了垂眼瞼,是以她沒有發現這一刻小白的眼裡藏著極為滿意的笑。

小白沒有再繞什麼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