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人看著小雨滿是淚痕的臉龐,一時心軟,也就沒再說什麼,結賬後便走出了店內。

窗外的天空蔚藍的很,陽光也格外的明媚,不時被天空的白雲所遮蔽,純白的雲朵緩緩移動,擋在太陽面前,被灼傷成了灰色,待離去後,卻仍舊是一副潔淨的模樣。

小雨忘了是怎樣離開的那家飯館,忘了是怎樣和凌決吃完那頓午飯,也忘了那一刻的感傷是怎樣接近枯竭,只是覺得現在的胸口還隱隱作痛。

凌決坐在醫院樓道的休息椅上,手中拿著那黑色的筆記本,嘴角不覺揚起一勾微弧,隨即將筆記本扔進了垃圾桶內。

☆、迷津三(2)

蜷縮著身子躺在床上,小雨掖了掖被子,側頭看到放置在陽臺處的鋼琴,閉上眼思緒了會兒,從床頭櫃裡拿出一個本子,起身坐在鋼琴前,伸手拭去敷在上面的輕紗,翻開本子架在琴譜架上,頁面是一章琴譜的手稿,上方寫著曲子的名字——

《若無所示》

琴鍵隨著手指奏出美妙的琴聲,細細去聽,這首曲子與那天在雲霄鋼琴室所彈的大徑相同,似乎是經過了改編。抬頭望向窗外的月光,半邊月牙吊掛在空中,一半光明,一半昏暗。尤若這曲子,副歌的部分節奏很快,高音與低音相互交融,在快節奏下突然隱落,低沉的音色也浮於水面,變得沉淪,而留在琴鍵上的月光也被烏雲所阻擋,那琴聲,褪色的更為凝重,但當柔韌的月光再次灑下時,快捷的旋律驟然響起,一陣陣沁人的聲音迴盪於耳邊,卻仍覺之中,蘊含著涼意。

琴音漸沒,手指最終在低音中滯止,側目,月光早已消失不見,天空黑漆漆的一片,像是被矇蔽了雙眼,而似乎在那一瞬間,覺得全世界,都與自己無關。

黎明之前小雨邁著輕微的步伐,來到岔口處的楓樹下,等待著凌決,等了會兒才醒悟凌決今天還不會來,拍了拍腦袋覺得自己都秀逗了,隨後朝學校走去。

早上八點多的時候,凌決坐在醫院樓道內的休息椅上,忽然聽到一陣踢踢踏踏的腳步聲,不覺朝樓梯口望去,忽然看到陳美佳和凌霄上來了,凌決看見白了一眼,閉上雙眼裝作睡覺的樣子。陳美佳過來後,看了看一旁的凌決,也沒說話,和凌霄走進病房,看到爺爺臥坐在病床上,便側身坐在病床的邊角,寒暄的問,“爸,你怎麼樣了?感覺還好嗎?”

爺爺頓了頓,“還行吧。”

“凌決這也真是,這麼大的事也不打個電話。”陳美佳喃喃的埋怨了幾句,隨後讓凌霄把提來的補品放置在床下,抽了盒牛奶,覺得有些涼,便提上水壺出去打水了。

陳美佳出去後,凌霄站在一邊顯得有些尷尬,雙手拘束的放在小腹前,提著包包,看了看爺爺,似是覺得不自在,側了側身,目光低沉的望著地板。

爺爺貌似看出了端詳,“霄兒現在還在上學吧。”

“沒。”凌霄咧了咧嘴,“我都畢業好幾年了。”

“哦。”爺爺應了一聲,看著面前的凌霄,爺爺也不知該說些什麼,就這樣,病房內靜悄悄的,好似氣氛已經凝結成了一團,脆弱的連翻身都會覺得震耳。

…………

“坐會兒吧。”爺爺指了指一旁空著的床位。

凌霄搖了搖頭,“沒事,不用。”

忽然聽到門外有爭吵聲,凌霄便出去看了看,看到凌決正指著陳美佳謾罵著,“你都離婚了已經和爺爺沒什麼關係了吧,我給你打電話幹嘛。”

“你怎麼能這麼說。”陳美佳抿了抿嘴,有些委屈。

凌霄似是看不下去了,過去推了凌決一把,“那你這麼說我也和爺爺沒了關係了吧。”

凌決白了一眼凌霄,嗤笑一聲,“你要這麼想我也沒意見。”

“你——”凌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