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猶火對於旁邊的這些八卦聲充耳不聞,徑自走出來,她不喜歡人多的地方。好好一個暑假被以散心為由拖到這個地方。本來已經夠煩的了,連安靜都不能。但是自己確實想離開家裡,離開熟悉的人一段時間。最近的打擊太多,她需要冷靜思考。

在車上她一直望著窗外,漫不經心地看著景色,也不參與周邊的聊天。有人問她,她也只是應付兩句,不願多說。次數多了,大家就不找她說話了。長得漂亮學習好,有什麼了不起,裝什麼孤高?有的人想。有的人只是覺得和她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只能遠觀欣賞不可靠近的美人。

而從來不熱衷於娛樂八卦找不到共同話題的靳流葻幾乎是同樣的情況。只是大家是忽略了她,而不是覺得不可靠近。沒有人會想在這種氣氛下跟你討論人生哲理吧?女生對動物世界獅子吃羚羊的事也沒多少喜歡的。靳流葻喜歡的是生物,有生命的東西,骨子裡熱愛著自然,喜歡簡單的愛,簡單的弱肉強食,而不是人的複雜狡猾墮落。

旁邊的工作人員拿著大喇叭喊著夏令營成員的名字,分配宿舍。旁邊的學生們三五成群地聊著在車上未盡興的東西,年輕總是不知疲倦。風猶火漠然地在原地,準確說她根本沒有關心她周圍的環境。靳流葻則是獨自一人四處張望,儘量使自己不顯得那麼孤獨。山裡綠色的環境讓她很舒暢,到處都是生命的氣息。要是看見她沒見過的動物植物,她會蹲在那裡看很久。

遠處空地上圍了一群學生,好像發現了什麼東西。靳流葻雖然不是喜歡看熱鬧的人,但也有普通人的好奇心。於是走了過去,沒走近就看見地上坐著一個斷了一隻腿的人,旁邊放著一個碗,地上石頭壓著一張紙,應該是寫了自己的經歷什麼,博取同情的。圍觀的學生,有的在給錢,有的則表示懷疑,問著那個殘疾人什麼。

靳流葻停下了腳步,心裡說不出的難受,皺起了眉頭。

“感覺很噁心嗎?”一個清脆明亮的聲音,是在車上鄰座的阿天,一個陽光燦爛的女生,性格開朗,健談。不知什麼時候從討論堆裡鑽出來,找靳流葻。

“沒什麼,只是看見別人如此。感覺自己過得比別人好,心裡總有愧疚感。沒有什麼是你天生應得的,得到的都應該感謝。我總是不忍直視這種殘忍。不管他是不是在騙錢。”靳流葻說。

“看看我們的小哲學家,又來了吧。是哪個人覺得獅子抓羚羊的場景很美的,還說殘忍。”阿天開著玩笑,“我們一個宿舍的,去看看吧。”

靳流葻有些驚訝,難得有人會記住自己說過什麼。正欲走,卻又感覺到似乎有眼神放在自己身上,回眸一望,正對上站在自己右後方,安全距離邊緣的風猶火的眼神。那是在看自己嗎?靳流葻心想,那她一定聽到了我那些會被認為是精神病的話吧。(流葻同學喜歡胡思亂想)流葻極力從那個眼神裡尋找疑惑、諷刺或者不屑,但都沒有看到,只是感覺那眼神很複雜。目光停留不到一秒,風猶火便收回眼神,望向遠處的殘疾人,直視那種殘忍,毫無感情。

“小哲學家同學!你幹嘛呢?”阿天回頭叫靳流葻。

“哦,來了來了。”靳流葻忙跟上,腦子裡還是揮不去風猶火的眼神,那種欲言又止的感覺。

“對了,小哲學家,你叫什麼名字來著?”阿天邊走邊問,其實她對靳流葻也沒什麼印象。

“哦,嗯,靳流葻。”靳流葻有些回不過神,“你叫阿天是吧?”

“嗯,叫我阿天就好。”阿天笑得很燦爛,一個十足的樂天派。

靳流葻很高興,和這種人住一起往往是比較輕鬆快樂的。

夏令營的學生們住的是公寓,一間房兩個人,房間不大,也就七八平米,放著兩張床,桌子,衣櫃什麼,沒有電視。雖說條件不算很好,能住兩人間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