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使一看,差點氣歪鼻子,木箱裡裝著幾條鹹魚,這玩意在大海邊隨處可見,居然被朱元璋當成寶貝,真是個上不得檯面的窮叫花子。來使心中暗暗鄙視,面上不動聲色,待出了應天府,順手就把鹹魚扔進臭水溝。

朱元璋和張士誠這邊打得如火如荼,元廷、劉福通、徐壽輝那邊同樣沒有閒著。

元廷最恨的人就是號稱宋徽宗九世孫的韓林兒,元朝奪取的就是宋朝的江山,現在宋朝餘孽尚存,不打他打誰?聽到劉福通、韓林兒移駐汴梁,定為國都,元朝廷便派察罕帖木兒、孛羅帖木兒進兵汴梁。

汴梁很快陷落,劉福通護著韓林兒衝出重圍,逃奔安豐。韓林兒妻及諸官員家屬數萬人、官兵五千人被俘,符璽、印章、官庫被奪,宋政權遭到嚴重破壞。

此時龍鳳宋國大勢已去,各路起義軍皆不再應承韓林兒的地位,唯有朱元璋派兵支援安豐,並送糧過去。小明王韓林兒感激不盡,升朱元璋為儀同三司、江南等處行中書省左丞相。

徐壽輝比韓林兒更可憐,他在圻水建都,國號“天完”,可是等天完國幾番遷都到漢陽時,徐壽輝本人已受丞相倪文俊操縱,虛有帝名。後來倪文俊造反失敗被部下陳友諒殺死,天完國的實權又轉歸陳友諒掌握。可憐徐壽輝這個傀儡皇帝命運多桀,幾次想擺脫陳友諒的控制都不能如願。

此時陳友諒已掌管著軍政大權,便權慾薰心,自稱漢王,設定王府官屬,並在徐壽輝又一次反抗中,派人伏兵城外,盡殺其左右部屬,徹底架空徐壽輝,一攬大權。

馬秀英聽完遜影的彙報後,微微一笑,“這個陳友諒果然不簡單,這麼快就奪取了徐壽輝的勢力。”

遜影慚愧地說道:“我們的人無法接近陳友諒獲取他的信任,他的疑心病很重,身邊的心腹都是跟他一起起義的幾個人。”

“無妨,民間不是說‘友諒最桀,士誠最富’,此人若是像張士誠那麼好對付,也不會成為國公的勁敵了。不過我猜他萬萬想不到瑜素雪用生命換來的部署圖竟然是假圖紙,這些假圖紙會在關鍵的時候要了他的命。”

遜影略微迷惑,明明現在和朱元璋打得最厲害的是張士誠,為什麼馬秀英卻說陳友諒是朱元璋的勁敵呢,陳友諒再厲害能和有元廷支援的張士誠相比嗎?

馬秀英把髮絲撩到耳後,悠悠說道:“張士誠此人心底不壞,能夠善待百姓,他起義是想改善百姓的生活,可是跟他起義的人不一定這樣想。偏生他耳根子軟,沒有主見,常被人利用,成了反覆投靠元廷的小人。此人胸無大志,不足為慮。但是陳友諒卻不一樣,數年前我曾和他打過一次交道,那時他才帶領幾人就敢截殺我們數十人的大部隊,足見此人多麼膽大妄為,而且他心狠手辣,做事不顧道義,只為達到目的,他在短短几年從一個小頭目成為天完國實際掌權人不是沒有道理的。如果我是國公,更願意先把這個還沒完全成熟的對手提前幹掉。可惜國公忙著和張士誠作戰,現在抽不開人手啊……”

遜影恍然大悟,“這就是主子常說的看得見的危險不一定危險,潛在的危險才是真正的危險?”

“是啊,所以我們要防範於未然。”馬秀英抿了一口茶,話鋒一轉,“劉基現在情況如何?”

遜影早聽她形容過劉基的厲害,所以恭恭敬敬地說道:“劉先生還是和宋濂他們閒雲野鶴,有時在山中飲茶,有時在溪邊釣魚……”

馬秀英輕笑一聲,“這劉基休閒的時間差不多了,也該讓他給國公出出力了。”

“可是國公忙著征戰,哪有時間去青田請劉先生?”

“誰說讓國公去青田了?我要親自去會會這個劉基,如果他只是徒有虛名,這樣的人不請也罷。”

“主子!”遜影驚呼一聲,“您去青田那三位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