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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知道,來這買豆腐的人,每個人都以為這裡住了一對美麗的姊妹花。
某些大娘大嬸或是靦腆害羞的男子,他們都在白日來,為的就想見見白日裡人見人愛的晚照,而有些意在獵豔而不在買豆腐的好色男子,則是假藉買豆腐之名想見晚上豔光四射的晚照一眼,就盼能一親芳澤,若是豆腐賣完了見不著,他們在失望之餘,退而求其次地待在山門外等候天亮,就算只能見白天的晚照一眼也甘心。
為此,他已經開始考慮把山門封了不再做生意。一來,是因他這些年下來賣豆腐攢下的錢,供他倆吃喝無虞;二來,他並不希望這座清幽多年的小山頭,因此而沾染了太多人氣,他更擔心的是,晚照還魂之事,若是被這些人知情,或是遭其他眾生看出,因而告訴了欲拿她的鬼後怎麼辦?
用過晚膳後,晴空獨自來到禪堂裡,坐在蒲團上看著擺在地上的那七盞燈。
近來,他常在焰火的搖曳中似看見了什麼,可又總不清晰。
聆聽著晚照每晚都會輕奏的小調,本想靜下心思考的晴空,愈聽心神愈是不定。那一聲聲悽婉的絃音,在他聽來,很像最近他常在夢中聽見的曲子,總是讓他不由自主地想起那棵枝葉茂密、偷偷攀入他的夢中,在日光下葉片閃閃發亮一如碧玉的梧桐樹。
也不知是怎麼回事,近來他不斷作夢,夢中老是有一棵梧桐樹跑來他的面前,苦苦哀求他去見它一面,為它一解多年的心中之謎,並放它自由還它人身。他想,這株能夠入到他夢中的梧桐樹,應當是修煉成精的樹精吧,只是既然已修煉成精,為何還要他還它人身?
半躺在廊上乘涼的晚照,在彈完曲子後,一手搖著酒杯,一手有一下沒一下地撥著放在地上的琵琶,當晴空不語地走出禪堂在她身邊坐下時,她好奇地瞧著他的臉龐。
“你的臉色很差,睡不好?”
“嗯。”他沒有隱瞞,自地上拿了杯酒品嚐,“這幾日我老夢見一棵樹。”夜夜闖進他的夢裡來,這算不算是騷擾?
“樹?”按弦的指尖頓了頓,美麗的黛眉蹙起。
“是棵梧桐樹,它要我去找它。”他邊說邊拉來她玩弦的指尖,關懷地問:“不疼了吧?”
“不疼了,我的棍傷也全都好了。”她挪至他的身邊,一瞼興味地趴在他的大腿上,“你剛才說的那棵樹,它找你做什麼?”
“它要我去看看當年我曾在它胸口刻下什麼宇。”不知道自己幹過啥事的晴空一頭霧水,“它說,這個問題已經困擾了它將近兩千年,還說我非得負起責任還它一個答案。”現在他只要想到“答案”這兩宇,他就覺得頭痛。
“你刻過什麼字?”
“我沒印象。”他要知道就好了。
“這樣啊。”靠睡在他腿上的晚照,仰首看著他糾結的眉心。
可能是已經習慣成自然,也可能是早就懶得再推拒,晴空並沒有注意到她又自動自發地與他親密地膩在一塊,一逕想著心事的晴空,出神地看著外頭月下的景色。
自從她來了後,他便開始作一堆古古怪怪,或是從沒見過的幻夢。原本他以為這是無酒的咒語或是法術所致,但那七盞燈從來沒有滅過,也沒對他造成任何影響,反倒是他愈與晚照相處,出現在他身上的謎團也就愈來愈多。
他忽然開口,“明日我要出遠門。”
“去找那棵樹?”快睡著的晚照,閉著眼將臉龐偎進他的身側,睡意濃濃地問。
“嗯。”他低首看了她一眼,將身上的外衫脫下蓋在她身上。
“我可以跟嗎?”她的小手緊握著他的衣衫。
晴空原本是想拒絕她的,但想了想她對眾生及宿鳥所造成的吸引力後,他很快地改變心意。
他動手將快睡著的她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