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凜凜第二天出門時,並未看見門口等著的都敏俊。想到昨天自己說的話,她不由有些難過,或許是說的太過分了?但是,她並不認為自己是錯誤的,在堅定了“我是正確的,只有趁早斬斷才沒有痛苦”的想法後,於凜凜並未停留,也沒有等待,徑直就去了片場。

跑腿的小姑娘對於凜凜助理居然沒出現有些驚訝,保姆車上就忍不住湊過來問:“頌依姐,敏俊oppa今天怎麼沒來?”

於凜凜稍稍一怔,一時竟拿不定主意該說什麼,不過,她很快便回過神來,淡淡道:“他有事,和我請過假了。”

說出這話的於凜凜自己都被嚇了一跳。她本意是想說,都敏俊不適合做助理已經辭職之類的,不知為什麼這話臨到嘴邊,她沒能說出口,反而說出了略像周旋的藉口。她不由懊惱,明明自己已經下定決心了,又怎麼還會猶豫。不過,若是昨天的話他聽進去了,想必自己也會來辭職的吧。這麼想著,於凜凜稍微安心了。

“鈴鈴鈴。”床頭的鈴聲響起,但躺在床上的都敏俊沒有任何動彈的*,他靜靜地躺在床上,有如死了一般毫無動靜,嘴唇乾裂臉色蒼白,眼睫上還掛著未滴下的淚珠,緊閉的眼角還泛著紅。這模樣有如他還躺在床上,但靈魂卻已不知所蹤似的。

張英木一邊結束通話電話裡的忙音,一邊皺眉開了門。老師這是怎麼了,要說不在的話,今天也沒見他在千頌依身邊啊。張英木百思不得其解,等到開門進去,嘴裡試探叫著“老師”也沒人應時,他下意識地走向了臥室。

在看見床上躺著的都敏俊時,張英木大驚失色,手裡的東西“咚”一聲掉在了地上。他瞪大了眼睛,三步並作兩步地奔到都敏俊窗前,滿臉震驚地望著他,在手指顫抖了半天后,才試探地將食指放在了他鼻下。

在感受到細微、卻還是存在的呼吸時,張英木這才鬆了口氣。方才見著都敏俊躺在床上的樣子時,他一時竟以為這個人躺在床上悄無聲息地死去了。畢竟,他未從都敏俊身上感受到一絲生的氣息。

這簡直令他覺得懼怕。以往老師就算病了,也絕不會這樣連生氣都無!究竟發生了什麼?!張英木不敢再想,試了老師頭頂的溫度,察覺到一片冰涼,就連體溫都在流逝——他瞪大了眼睛:“老師……你能感覺到寒冷……了嗎?”

都敏俊並沒有回答他。他真的就像死了一般,連一絲生命跡象也無。

張英木忙碌到半夜才終於把都敏俊叫醒了。都敏俊長睫一動,睫羽下一雙漆黑彷彿毫無焦距的眸子死沉沉地望向他,辨認了半晌才認出眼前的是誰。

“……是張律師啊。”他這嘆息不知是瞭然還是遺憾,帶著令人心下酸澀的悵然。

“老師你的身體……是不是出現什麼變化了?”張英木一臉嚴肅地望向他。都敏俊避開他的眼神,掀開被子想坐起來,渾身卻是軟的,一下子又跌回床上了。

“老師你好好躺著吧,你發低燒了。大概是因為受寒。”張律師按下他的身體,將自己熱在廚房的粥端了過來:“剛熱好一會兒,老師你吃一點吧。”

都敏俊搖了搖頭,拒絕了他:“不用。”

“多少也吃一點,不然怎麼吃藥。”張律師皺眉。

“吃不下。沒必要。”都敏俊連看都不看一眼,垂著眼睫,面色蒼白,有如一隻沒有生氣的人偶。

“老師你這是何苦,你就吃點吧。”張律師嘆了口氣,不用說他也大概知道發生了什麼。老師變成這樣,只有一個可能,那就是400年那個姑娘。他從未想過老師會這麼長情,雖然過了這麼多年他也一如既往地愛著他的妻子,如果妻子……他也應該不會再娶,但是這和老師的感情是不同的。老師的感情無望又刻骨,大約是因為初到一個陌生的地方,那姑娘有如老師的精神支柱,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