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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說些什麼,一旁的孟士準見此情形,竟匍匐在地,爬了上來,兩手抓我袍角:“陛下!”
“放肆!”我心裡亂極了,一聲冷喝,轉頭用狄語吩咐道,“是誰准許這兩名商人在軍營自由走動?把他們帶下去關起來,沒有命令,任何人不許放他們出來!”
士兵早已圍在四周,一聲令下,不過眨眼,孟士準與那年輕人便被拖了下去。孟士準心有不甘,離得老遠仍能聽到他嘶啞的喊聲,我心煩意亂,不願再聽,轉身要回帳中,哈丹卻攔住了我。
“十一……”
“決戰在即,大局為重。”我打斷他,“有什麼事打完仗再說。”
三月十三,三日之期已到,羌族龜縮未降,清晨,狄族大軍兵分四路,向羌族都城格朗發起總攻。哈丹兵分四路,由巴雅爾領東路,截住對方去路;呼爾楞領南路,進城之後拿下羌族貴族;心思細膩武藝高強的慶格爾泰率北路軍,進城後安撫全城百姓;精銳東軍則由哈丹親自率領,一往無前,直搗羌族王宮。
羌族屯全族兵力與我一戰,我方對格朗城亦勢在必得,這一仗打得極為艱難,雙方几乎拉鋸一般,你侵入我三里,我必在別處找補回來。攻城戰直打了一個晌午,我軍打到最後已近肉搏,才終於在東路軍的英勇突擊下將格朗城的防衛圈豁開一個口子。隨後北路南路捷報頻傳,我軍長驅直入,羌族一潰千里,鐵蹄踏破格朗城郭,百年名城如失去庇護的嬰兒般,完全在我們面前敞開。
格朗城已存在百年,兩族未分裂之際,這裡便是草原最大也最繁華的所在。哈丹在赤都還居住在王帳之中,這裡竟已模仿漢地,為王室貴族建起了磚瓦宮牆。那層疊宮城鶴立雞群般屹立於眾多氈帳之間,在平時是身份與地位的象徵,此刻城破,卻無情地向我們昭示了王公貴族所在。自去歲開戰以來,凡上戰場,我必在哈丹身旁,入城之後,我倆卻分兵,各率一隊人馬迎敵。
我隊且戰且進,入城後便按原計劃清掃宮城外圍。城內一片混亂,穿著小羊皮袍的婢女與僕從尖叫著四下逃竄,還有衣著華貴,一見便地位不凡之人低頭乞憐,我叫人縛住他們雙手雙腳,嚴加看管。於宮城西門,我隊與牧仁王雄鷹隊的一支遭遇,好一番苦戰方將其盡戮。我方損失過半,其餘人連我在內,也或多或少受了傷。
眾人一刻不停,在馬上裹傷,換刀,再戰,直砍得數把鋼刀都捲了刃,突然有人喊道:“火!著火了!”
我勒馬回看,不遠處王宮主殿的方向燃起了熊熊大火,黑煙盤旋而上,燻黑了半邊天。
不知怎的,我突然想起十三歲那年,京城城破那日。
大哥與八哥將京城作為皇權的賭注,正比賽是誰先將屁股坐在龍椅上;父親號令天下一生,卻在臨終時對這個天下無能為力。我記得那時也燃起了這樣一把火,大半個京城葬身於火海與刀戈,我在殷燕寧的保護下匆匆逃離京城,沒人知道就在不久之前,這天下已然換了帝王,那個人就是我。
原來已經這麼久了……
宮城局勢穩定,這場草原大戰勝負已分,身邊人問我是否要去救火,我想了想,點點頭。
他們縱馬而去,我一個人留在原地善後。
此時呼爾楞部已進城,宮城內外已完全在我方掌控中。我放鬆馬韁,四下檢視是否有我幫得上忙的地方,突然,身後傳來一聲馬嘶。
那聲音尖利至極,不像尋常馬兒嘶鳴,我覺得不對,一拉馬韁,阿鳳轉頭跑了回去。
馬嘶傳來的地方正是王宮馬廄之一,此處十分寬敞,能同時容納數百匹馬。此刻馬廄中空空如也,唯有角門處孤零零站著一匹,正焦躁地用前蹄擦著地面,脖子拼命亂甩,發出刺耳的嘶鳴。
在馬兒身旁站著個人,那人腰粗肚圓,個子不高卻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