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十幾步路。”要是遠,杏果也不會追了。

“我知道了,這事你就當不知道吧。”黛玉是知道的,王住兒家的喜歡賭錢,必是賭癮犯了聚眾開賭呢。推杏果的僕婦定是把守望風的,粗使婆子不識杏果也就不奇怪了。

杏果一腦門官司退下,黛玉輕撫額角,王住兒家的偷了小姐的東西,還回來就當沒事了?不僅沒看她低調做人,反而氣焰囂張到敢在白天就聚眾賭博。再是有體面的家生子,也沒這個底氣,到底是誰給她膽子。

回溯到上一回追回累絲金釵的時候,就是鳳姐經的手。能在鳳姐手裡逃脫,毫髮不傷回來,還真是個人物。若是別人必是兩眼一抹黑,可若是黛玉,卻能猜出一點端倪。

一個僕婦能有什麼手段,自然是拿住了鳳姐的把柄。而能讓鳳姐高高抬起輕輕落下的,也不會是什麼輕省的事。

印子錢,三個字落入黛玉的眼裡。

可這事,還輪不得她來管。只能作不知的,靜靜圍觀他們繼續作死吧。

不過杏果沒去,司棋卻有訊息來,說是王夫人與宮裡頻頻聯絡,不知道說動了什麼門路,竟偷偷跟著位夫人入了一趟宮門。只是這事,賈府裡都無人知道,司棋也是留意著,看出了端倪。

王夫人入宮還能是幹什麼,自然是去見親生女兒元春。只是,元春和賈府聯絡素來是靠內侍。遞些銀票,遞些話,足夠了。什麼事,值得她親自進宮跑一趟呢。

要知道,王夫人進宮不易,這一趟還不知是走了多少人情,花了多少銀子換來的。一定是什麼不能假他人之口的話或東西,而且還是能切切實實幫到元春,才值得花這麼大的代價。

黛玉又記起一事,秦可卿死了沒多久,元春就被封了妃。現在秦可卿正病著,這個時間點,掐的倒是巧妙。什麼事能給元春這麼大的幫忙,小小一個女官,莫名其妙就封了妃,連個過度都沒有。

以前不覺得奇怪,可現在身處其中,倒是真正奇怪起來。

想著想著嘆了口氣,賈府人口也不算多,竟然就有這麼許多事,還是自家好,簡簡單單。

不多時,沉香端了一碟子百香蝴蝶酥進來,“夫人說這是宮裡的方子,廚房試做的,正巧剛出鍋,端來給您嚐嚐看。”

“景玉那兒有嗎?”黛玉吃了一口,倒是覺得十分適口。

“奴婢出門的時候看到少爺身邊的丫鬟也端了一碟,必是有的。”

過了幾日,黛玉去賈敏的屋裡請安,看到蘇嬤嬤抱著兩盒老參進來。

“這是誰病了。”這兩支老參都是成了形的,不是凡品,一口氣拿出兩支,莫不是誰府上的老人病了。

“唉。”賈敏先嘆了口氣,“鳳姐打發人來說,蓉兒媳婦更是不好了,竟有些起不了身的樣子。”

“她年紀又不大,女兒看家裡也是供養的極好,怎麼就成了如今的模樣。”十幾歲的年紀,又沒生養過,忽然一病不起。黛玉知道她是心病,但賈敏必然是不知的。

“只盼著她快些好起來才是。”賈敏有些魂不守舍,打發人將老參直接送去西府,不多時下人回稟,說西府回了極重的禮,還派了僕婦過來給賈敏磕頭。

“蓉大奶奶倒是頗有人緣。”黛玉聽了僕婦回話,輕輕一撇嘴。

“你是不是又聽了些什麼渾話。”賈敏將人都趕出去,獨留了女兒說話,“娘知道杏果那丫頭愛往賈府跑,原本丫頭之間怎麼交好,也不礙什麼事。但若是她渾說些什麼,帶壞了我的女兒,就是有天大的臉面,我也不會容她。”

“母親,這話從哪裡說起,杏果不過是跟司棋說說話罷了。莫說司棋,就是二姐姐,在府裡又是個什麼樣,母親難道不知道嗎?”主子都能被一個奶媽媽欺上頭去,她的丫鬟又能知道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