瞄著陸遠的眼神讓我不寒而慄。

然我怒火攻心又傷心欲絕,那時只想將怒火燒遍整個皇宮,讓每一個人都跟我一樣痛不欲生。

陸遠被軟禁在護國宮,而浮夢我又不願見,一時間我的寢宮安靜了許多,有時甚至能聽見飛鳥扇動翅膀從天空飛過。

浮夢雖然翻出了陸遠的舊事,但是那日失女之事依舊沒有查清,香歌作為這起事件的唯一見證者,在王女腹死胎中沒多久就自盡謝罪,而剩下的兩位當事人,陸遠和浮夢。

陸遠不願說,他讓我問浮夢,似乎浮夢說的一切他都承認。

而浮夢,無論他給出的理由是什麼都無法說服我,他那麼期待這個孩子,就算是發現了陸遠不可告人的過往,他也實在沒必要冒著危險去質問陸遠,這不是他當時的狀態會做出的事,這背後一定有著不可告人的秘密。

而這個秘密一定與龐華家族有關。

青諾的離世已經讓我難以支撐,而陸遠的背叛更像是最後一根稻草,將我徹底壓垮,在宣佈了對兩位王后的安排與處置,又交代了小智子繼續追查後,我便一病不起,期間有好幾次我都處於昏迷狀態。

儘管昏迷著,我知道有人來看過我,他撫摸我的臉,親吻我的嘴,甚至還將我摟在懷裡,我不知道是誰,或許是陸遠,也或許是浮夢,可無論是誰,我都不想再看,不想再問。

朦朦朧朧中,我似乎走到一個尋常的三居室家庭,清新舒適的環境,讓人很容易放鬆下來,客廳有一座舒適的沙發,我覺得異常熟悉,便躺下假寐,不知不覺有些瞌睡我就閉上眼睛。

突然有人說話,那聲音不高不低,卻正好每一個字都落入我的耳中。

“小安都快要生了,這事就不要告訴她了。”這是一個女人的聲音,溫和慈祥。

“那個王八羔子,我們全家真是看走眼了,我真想找幾個老哥們把這小子給廢了。”這是一個男人的聲音,有些蒼老卻依舊火藥味十足。

“唉,確實看走眼了,只是這事你和老王他們就不要湊熱鬧了,都退休的人了,就算你喊一車人也都是些老頭兒,哪兒打得過一個三十歲的小夥子,你就別添亂了。”

“可我壓不下這口氣,我女兒在這兒給他小子辛辛苦苦的生孩子,他倒好,卻外面搞女人,這次小安把孩子生下來了一定要跟我們家姓,絕對不能便宜了那小子。”

“噓,小安在這兒睡覺呢!幸好幸好,被聽見可就不得了。”

那種濃厚的像石頭一樣的哀傷再一次壓上心頭,這是曾經的我嗎?曾經的我也被人揹叛,我的死並不是那麼簡單!

我再次昏昏沉沉地睡去,這次,似乎心底的最後一絲空間也被寒冰覆蓋。

待到能下床行走已經是三月後,天寒地凍,偶爾會飄起小雪。

我想出去走走,不知不覺就走到護國宮的外面,那裡一片黑暗,看不見半點星火,這是怎麼回事,我問小智子。

小智子說自陸遠被軟禁在護國宮之後,他就不怎麼出門,幾乎整日待在寢宮之中,吃穿用度也越發簡單樸素。

忽然背後傳來踩壓積雪發出的咯吱聲,我回過頭去,清明的月色下浮夢走了出來,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囑咐他早點回去,不要凍了身子,就準備離去。

“你在逃避我?”浮夢恢復了以往的氣勢,我卻再也不怕他,只是對什麼都感到倦怠,對他感到倦怠,也陸遠也感到倦怠。

“恢復的不錯!”我的語氣帶上一絲奚落,心中固執地認定龐華家族在陸遠一事上起了很大的催波助瀾的作用,若不是他們,我會一輩子被矇在鼓裡。

對,一輩子矇在鼓裡,就像上一世,若不是我的父母,我將永遠也不知道身邊最親密的人曾經背叛過我,可是這有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