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了一眼空蕩蕩的床,壓根沒有鍾墨的影子。然後他一轉頭,便望見了一臉笑意的鐘鳴,不由嚇得一個激靈,頓時清醒了好幾分。

“看你的樣子是想問我怎麼會在這兒吧?”鐘鳴道。

雲夢初一臉戒備的望著對方,不等對方繼續回答便起身穿上鞋子和外袍,然後推開門出去打了水開始洗漱。

鐘鳴也不惱,坐在正對著門的椅子上,目光始終追隨著來回走動的雲夢初。待雲夢初洗漱完畢,也沒有見到鍾墨的影子。往常這個時候,鍾墨早就準備好早飯招呼雲夢初一起吃了。

望著滿心期待的雲夢初,鐘鳴有些陰陽怪氣的道:“不用盼著啦,我昨晚掐指算了算,今日鍾家有血光之災,想必鍾墨那小子沒辦法囫圇個兒的回來了。”

雲夢初聞言瞪了鐘鳴一眼,奈何說不出話,否則看樣子是要反駁幾句的。

似乎是為了應驗鐘鳴的話,片刻之後便有一個人跌跌撞撞的跑了進來,來人正是鍾無聲。對方看到屋裡的鐘鳴一愣,隨即上前拉著雲夢初一邊朝門外扯一邊道:“你快跟我走,再晚就來不及了。”

雲夢初經過昨晚的事之後尚心有餘悸,拼了命的和對方作對,奈何對方力氣太大,他壓根兒就不是對手。心急之下雲夢初雙掌運了內力,對著鍾無聲一掌擊去,對方猝不及防,驟然鬆開拉著雲夢初的手,退了好幾步遠。

“夢初,你……”鍾無聲並未見過雲夢初使內力,沒想到對方會對自己出手,一時有些詫異。

此時雲夢初因為使了內力,體內的千寒蠱又開始橫衝直撞起來,激的他胸口疼痛難忍,不由悶哼一聲,捂著胸口跪倒在地。

這一變故來的太快,不止是鍾無聲,便是鐘鳴都有些措手不及。兩人一時之間都不敢上前攙扶,唯恐對方再反抗,讓局面變得更加糟糕。

半晌後,待體內的千寒蠱沉寂了下來,雲夢初才氣喘吁吁的起身,此時他依然是一身冷汗。不過,因著體內的寒氣驟然加重,立時便忍不住打了個寒戰。

雲夢初抬頭看了鐘鳴一眼,對方立時會意,朝著鍾無聲問道:“你毛毛躁躁的又要做什麼,今早不是剛被鍾墨威脅過麼,這麼快就忘了?”

雲夢初聞言一愣,他先前並不知道鍾墨威脅鍾無聲的事。

“鳴哥,我這不是著急麼。”鍾無聲道:“我……我將夢初的事告訴了師父,他老人家一生氣,要用家法處置我哥。”

雲夢初聞言眉頭微皺,他雖然不知道鍾家的家法究竟如何,但是看鐘無聲的面色也能推測出,大概是極為嚴苛的。

“誰家還沒個家法呀,難不成你師父要廢了他不成?”鐘鳴問道。

“哎呀不是。”鍾無聲心急道:“我哥觸犯了三條家規,如今他只有兩條路可選,受一百五十鞭再到後山思過三個月,或者……斬斷三根手指。”

雲夢初聞言面色大變,卻見鐘鳴道:“一百五十鞭又要不了人命,思過三個月也死不了人。”

可是雲夢初知道,對方不會選擇前者,因為一旦對方去後山思過,自己一天都活不了。可若是選擇了後者,一旦被斬了三根手指,對方連劍都握不了,往後如何行走江湖?

雲夢初拉著鍾無聲的胳膊,片刻後放開對方,轉向了鐘鳴。他知道鐘鳴和鍾墨之間有著某種複雜的聯絡,如今寄希望於鐘鳴要比依靠鍾無聲可靠得多。

彷彿看穿了雲夢初的心思,鐘鳴不緊不慢的道:“還記得那天你答應過我的事麼?”

雲夢初一愣,不由瞪大了眼睛望著對方,片刻後心裡的的某種猜測隱隱約約浮現,可一時之間卻又不是十分明朗。

忠義堂的前廳外,兩門的門主及幾位堂內重要的弟子分立兩側,鍾墨雙膝跪在鍾廷義面前,脊背挺得筆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