武櫻對此視而不見,他讓雲夢初與自己相對,兩人盤膝而坐。雲夢初無法反抗,只能任對方施為。

“我知道你不是心甘情願去西郡的,一直以來我瞞著你做過很多事,你會懊惱會生氣都無可厚非。”武櫻伸出手在雲夢初身上不斷的摸索,似乎在找什麼東西。

片刻後,他的手指在對方的頸窩處駐留了片刻。

雲夢初一臉疑惑的望著對方,無奈口不能言,只能用目光表達自己的疑惑和憤怒。

“你說鍾墨會照顧你,我看倒未必。”武櫻道:“任何人照顧你我都無法放心,除非你自己能照顧自己。”

雲夢初聞言心道,當初硬要將我塞給鍾墨的人還不是你自己?如今卻又來說對方照顧不好自己。

武櫻似乎看透對方的心思,道:“我當初將你交給鍾墨,是為了以防萬一,如果假死之事騙不過鐘鳴,他一定會再次對你動手。到時候,只有鍾墨或許能阻止這一切。”

原來一切都是對方料定好了的?對方甚至知道鐘鳴追殺自己的事。

“你是我帶大的,所以性子像我。我太過優柔寡斷,你也一樣。到了江湖上,這是非常致命的弱點,所以今天我要讓你記住,我以往對你所有的愧疚都會在今日一併抵消掉,而你欠我一條命,所以無論到了什麼時候,你都要切記不要讓我失望。”武櫻說罷從袖中取出一把短刀。

雲夢初望向那把短刀,面色不由一變,那正是自己生辰之後在後山不小心遺失的那把。他一直以為那把短刀是被鹿歌撿了去,沒想到竟在武櫻手裡。想來是自己那日掉落斷崖,不慎將其落到了斷崖下,後來武櫻派人尋找自己的時候將其撿到了。

只是,為什麼對方從來未曾向自己提起過,反倒在今日拿了出來。

武櫻將刀鞘取下,然後將雲夢初的衣領解開,露出對方脖頸及胸口的一小片面板。雲夢初緊張的望著對方,腦海中突然略過一個念頭,隨即望向對方的目光便開始充滿了震驚和憤怒。

武櫻在雲夢初的脖頸下方找準了位置,然後輕輕的在上頭刺了一個小小的傷口。鮮紅的血透過傷口流出來,一直流到胸口的衣衫上才頓住。

武櫻望了雲夢初一眼,伸出舌尖在刀刃上舔了一下,他的舌尖頓時便多了一道傷口。

韓荻那日的話再一次在雲夢初耳邊響起,若是要除了這千寒蠱,只能以名換命。由一個人用內力將蠱蟲吸到自己體內,如此蠱蟲方可除,不過蠱蟲易主,再也無法壓制,對方無論如何也活不過十二個時辰。

怪不得他說自己會欠他一條命,他這是以此來要挾,讓自己此生都心懷愧疚,所以對於他佈下的所有計劃,自己便只能心甘情願的服從。

武櫻一隻手握住雲夢初的掌心,將自己的內息注入對方體內。那千寒蠱受到內息的擾亂,立即便在對方體內橫衝直撞起來。

雲夢初被疼的險些窒息,不過意識到武櫻接下來要做的事之後,他的心裡便升起了一絲絕望。雲夢初很想阻止對方,可是他卻無能無力,只能眼睜睜的任由對方俯身覆在自己頸上的傷口處。

雲夢初腦海中一片空白,恨不得自己此刻便死了,如此便能阻止武櫻要做的一切。

突然,他體內的疼痛驟減,然後一股冰冷徹骨的寒意從自己頸上的傷口迅速的竄出,下一刻武櫻突然捂住胸口,面色既痛苦又蒼白。

雲夢初心裡唯一的一絲希望徹底破滅了,剩下的是如排山倒海般襲來的痛苦和絕望。武櫻竟然要死了,而且是為了自己而死。

他從前設定的所有幸福和美好,在這一刻都分崩離析了。他怎麼能揹負著這個人的死而活下去?

“初兒……”武櫻擦去自己嘴角的血跡,強忍著體內肆虐的痛意和寒意,對雲夢初擠出了一個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