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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這個年輕輕浮的帝王,在新年的第一場宮宴上,棄百官於不顧,視江山如糞土,唯有兒女情長氤氳在李扶搖那雙漂亮的眸子中,極盡風流。
三人在梅園賞玩了一陣,秦丞相差人來請秦煙回府,這位綠衣美人便先行告退。
見秦煙走了,樓心月直視李扶搖,試探道:“聽聞,陛下要納皇后了?”
因離得較近,塗靈簪又聽力極佳,故而能聽得一清二楚。
李扶搖漫不經心道:“秦相是提過此事。”
樓心月張了張嘴,紅著臉細聲道:“真不知誰家貴女能有這個福分,能伴陛下左右,母儀天下。”
樓心月看著李扶搖的眼神赤…裸熱烈,她的父親又是當朝定遠侯,勢力與秦寬不相上下,傻子都知道她打的什麼主意。
“朕也不知。”李扶搖漸漸斂了神色,一雙深不見底的眸子望著樓心月,半響才嘆道:“朕雖為一國之君,但終歸年輕懵懂,許多事也作不得主,丞相說什麼便是什麼。”
聽到那句‘丞相說什麼就是什麼’,樓心月羞惱的潮紅瞬間褪盡,她怔怔的望著李扶搖,神情有些難堪:“秦煙……要做大殷的皇后?”
李扶搖沉默。
“那我呢?”樓心月蒼白著唇顫抖道。
“你知道,朕總是身不由己。”頓了頓,李扶搖隨手摺下一枝紅梅遞給樓心月,眉宇間似有一段散不去的憂愁。
說完,李扶搖緩步離去,留下樓心月呆呆地望著手中的紅梅,半響不語。
塗靈簪清楚地看見,樓心月纖白的五指緊緊地攥著那枝梅花,眼中似有什麼一閃而過。隨即,她又像沒事人一般嫣然一笑,快步追上李扶搖的身影。
……
塗靈簪半響不曾回過神來。
曾經的耳聞變成狼狽的事實,塗靈簪心裡有些鬱卒,甚至有了那麼一瞬的懷疑:李扶搖的軀殼裡,是否也換了另一個靈魂?
天下美人何其多,為何依偎在他懷裡的,偏偏是害她冤死塞外的奸臣之女?
那個塗氏一手扶植起來的小太子,那個在她身後跟了七年的李家弟弟,那個在她每次受傷後都會心疼得紅了眼眶的少年,為何能心安理得的摟著她仇人的女兒,將情話說得如此繾綣深情?
三年來,宰相秦寬一手遮天,前副將樓皓因誅殺塗氏叛賊有功,被加封為定遠侯,手握十萬兵權……黑白混淆,顛倒是非,奸臣當道,這怎麼可能是那個有鯤鵬之志的少年做出來的事?
短短半刻鐘,她的心如同從九霄之上直墜泥淖,惶惶然無法呼吸。縱是面對敵人千軍萬馬,她也不曾這般害怕過。
是的,害怕。
這不是她所認識的那個李扶搖,這是個——昏君!
不知過了多久,塗靈簪才渾渾噩噩地回到了掖庭宮。
她告誡自己要冷靜,不可自亂陣腳,卻總忍不住狂想:這三年間,到底發生了什麼?
將院中三個一人多高的大水缸蓄滿水,已是月上中天,塗靈簪放下扁擔和水桶,累得癱軟在地上。
瘋狂的體力活讓她無暇再思考其他,她抹了把臉上的熱汗,將一瓢冷水潑在臉上,頓時被凍得清醒萬分。
靠在水缸旁,她仰頭望著雪霽的夜空,心中的迷霧漸漸清明。
她撥出一口白氣,抹掉髮絲和眉間的冰霜,眼神恢復了戰場上的自信和堅定。
秦寬如今已是三朝宰輔,先帝李平秋醉心於風花雪月,朝野已被秦寬架空十年之久,朝堂上下只知有秦相,而不知有帝王。李平秋懦弱了一輩子,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御駕親征,卻被刺死在塞外,成了奸臣玩弄權術的一枚棄子。
上輩子的塗靈簪年少成名,巾幗不讓鬚眉,想必是秦寬忌憚手握兵權的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