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烜又笑了笑,“我給你的,現在又間接的因為我回來了,這算不算一種報應?”

妖修慢吞吞的收回了視線,目光終於對準了他:“你現在會待在這裡,也是一種報應。”

宋烜臉上的笑意斂了起來。

妖修目光沉靜,與他對視。

過了許久,宋烜淡淡開口:“滾吧。”

妖修看了他一眼,面無異色的起身,“你給我的,我以另一種方式還了。你欠我的、欠所有人的,很快也要還了。”

說罷,他便走了。

宋烜拽著手裡的鐵鏈,盯著他一如幾年以前那次的背影,笑了。

出來混的,遲早要還。

這個道理,他當然知道。

可惜,他還是有一線生機。

——

自從恢復記憶以後,那些亂七八糟的回憶就常常不受控制的跑出來。

畢竟遺忘了太久,一下子全想起來,他還不太適應。

摩挲了下手裡的那根鐵鏈,宋烜看著上面黑黝黝的光,有些出神。

他想起,他初見妖修的時候,“它”也是這個顏色的。

那時他因心境堵塞而走火入魔,整整用了三天屠殺了自己的宗門,徹底墮入了魔道。

而儘管劍宗只是一個小門派,但這欺師滅祖的殘忍行徑很快就被傳播開了。不出多久,他成了修仙界人人喊打的魔頭,無奈之下,他只能狼狽的往偏僻處躲逃。

而就在一次他又因與人打鬥而負了傷,逃竄到一個密林裡的時候,他在一處灌木裡,撿到了一隻黑漆漆的小狐狸。

當時他要逃避仇殺,簡直自顧不暇,可見到小狐狸那一身雷劈過後慘不忍睹的傷,還有它可憐兮兮要睜難睜的眼睛,宋烜還是奇蹟般的,心軟了。

他把小狐狸給帶上了。而後一路逃逃打打,總算在密林偏僻處找到了一個還算安全的地方,暫時安置了下來。

之後,他找了些草藥給狐狸治了傷。治好以後,他本想把這隻小狐狸趕走,可那隻狐狸卻嗚嗚的不肯,刁住他的褲腳,用水潤的眼神無聲控訴的看著他。

也許是他當時腦抽,也許是他那時候因為逃亡的日子感到了疲憊和寂寞,總之,他再一次手賤的,把那狐狸留下了。

之後的日子,他們的相處簡直可以用相依為命來形容。即使躲到了這裡,也仍然時不時會有人帶著除魔衛道的口號來追殺他,而每個過來的人,都下的是死手。

一次兩次,他不殺他們,放走。他們卻還會回來,接著追殺。

無奈,他只好斬草除根。

而就是這樣,他的仇人像滾雪球一樣越滾越多,最後成了一個死迴圈。

擔心狐狸被自己連累,他不止一次趕它走,可那隻狐狸就像死死認了他,打死不肯走。

不可否認,當時他被感動了。

和小狐狸相處的日子溫馨輕鬆,而他的心魔自那次爆發後被他刻意壓制著,已經很久沒有出現。而且他的心境,在這個時候突破了。

他想,大概是狐狸教給了他什麼叫親情。

小狐狸當初受的傷是因為渡劫。它用爪子在地上一刨一刨的寫字解釋說,當初他一個孤狐寡狐,渡劫的時候到了根本沒有準備,所以失敗了。而它現在的境界已經可以變成人形了,但那次渡劫受傷太重,所以還不能變形。

他說,原來你是個妖修。

小狐狸在地上刨刨,對。

後來他給小狐狸取了個名字,就叫狐狸。

純天然去雕飾。

小狐狸的狐狸品種只算一般,毛色白中夾黃。這樣的品種是典型的一尾狐,到了更高的境界才能有兩尾。

小狐狸雖然已經能變成人,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