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在城樓上喝道:“肖錦意,你敢!”

可沒有內力的他聲音根本無法傳遞出去,被大軍齊上城樓的聲音壓下去了。唯一聽到他聲音的,只有在景仁帝身邊的肖錦書。

“陛下,”肖軍師的聲音彷彿極北之地破碎的冰凌,“將在外君令有所不受,方才,是您親封的定北將軍下的令,漠北上下,皆聽從將軍號令。”

“肖錦書!”景仁帝憤怒地看著肖軍師。

肖錦書深吸一口氣,將自己心中全部的感情壓下去,鎮定道:“陛下,肖錦書抗命不從,待戰事畢,呼延曦授首,肖家滿門,皆由陛下處置。”

“肖家滿門,等戰事結束,肖家滿門除了你還剩下誰?”景仁帝一把抓住肖錦書的手。

肖錦書淡淡道:“陛下,臣妹自幼活潑可愛,肖家全家都喜愛他,母親說過很多次不讓我們帶他到軍營,可不管是父親還是兄弟們,就連我自己,都耐不住他的哀求,總是忍不住將他帶到軍營中玩。我不管他是女扮男裝還是……女扮男裝,可有一件事臣可以確認,他就是不折不扣的肖家後人。能在臨死前看到自己喜愛多年的妹妹,臣心甚慰。”

說罷他手一推輪椅,將自己推向城牆,方便指揮正在上城牆的大軍。

什麼叫臨死前!景仁帝牢牢握拳,肖錦書這是打算等肖錦意死後,讓漠北軍連唯一的軍師都失去嗎?

默默地閉上眼,才不過秒許便睜開眼,這一次睜眼,眼中是無比的堅定。景仁帝大步走到城牆上,站在肖錦書的身邊,此時援軍的副將也上了城樓,看到景仁帝,立刻跪了下去。

“方才肖將軍的話都聽到了吧?”景仁帝淡淡道。

“聽到了,可是這……”副將一路上對肖錦意各種看不順眼,可這樣的命令,他也很忙聽從。

“朕已封肖錦意為定北將軍,掌帥印,他的話,就是軍令。”景仁帝的朗聲道。

肖錦書猛地抬頭看景仁帝,只聽他說道:“朕下的令,將漠北戰事交由肖將軍全權負責,他的軍令朕都無權更改。”

“君無戲言。”景仁帝一字一頓地說道。

副將將頭深深低下道:“臣,遵命。”

重重磕了個頭後,副將便立刻跳起來去安排弓箭手射箭,大家都各幹各的,景仁帝身邊只有保護他的錦衣衛和肖錦書。

景仁帝對肖錦書道:“朕親封的將軍,責任無需你來擔。”

在明黃色衣衫的映襯下,景仁帝面色愈發蒼白,嘴唇沒有絲毫血色,彷彿下一秒就會倒下一般,可他還堅定地站著,猶如整個夏國的定海神針,他不倒,漠北城就不會破。有他在一天,牧族永遠不可能進犯。

肖錦書望著景仁帝,多年邊境生涯,讓他在景仁帝登基五年後方才能夠得見天顏,時至今日,他才明白眼前這個年紀並不大的君王,值得所有人用生命來守護。

他抬起手,對景仁帝拱手道:“臣遵命。”

佈置好任務後,景仁帝又被錦衣衛護著回到城樓中,儘管天黑牧族士兵的箭矢很難瞄準城牆這裡,可他一身金甲還是太過醒目,為避免被牧族盯上,還是回到城樓中主持大局的。

守護景仁帝的錦衣衛一部分跟著進了城樓,一部分守在城樓外。井西獻全程捂著一個瘦弱錦衣衛的嘴,直到景仁帝進入城樓後,才鬆開自己的手。

蘇懷靈憤怒道:“你幹什麼!”

井西獻面無表情地道:“怕你瞎說話。”

不是他鹹吃蘿蔔淡操心,蘇懷靈那張嘴可真是時不時都跑出來惹事,今天這種場合,他真怕蘇懷靈突然冒出來一句“你是皇上你也不能不顧人死活啊,亂箭會射死下面的定北將軍的”,真要是說了,那蘇懷靈今日必死無疑。也不是他不信任蘇懷靈,而是此女從來不知道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