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左優曇的話頓時令眾護衛臉色大變,有人已飛跑入內通報,不多時,大門緩緩敞開,一群人魚貫而出,裡面有男也有女,老少兼備,看那打扮穿著,氣度舉止,應該是燕氏有頭臉的近支族人,為首的一名看起來是中年人模樣的英俊男子目光一凝,已是看到了站在遠處的師映川三人,師映川的大半張臉雖然被遮蓋住,看不到表情,但那微微抿起的嘴唇卻非常明確地給人一種炎涼而冷漠的感覺,即便現在他與左優曇都未以真面目示人,但那輪廓卻一眼就可以讓熟悉燕亂雲的人認出到底哪個才是師映川,那為首的男子心中轉念,腳下卻已向前而去,他帶人來到師映川面前,事實上此人乃是燕太元之子,也就是燕亂雲的哥哥,師映川的親舅舅,因此委實有些拉不下臉來向自己這個年紀輕輕的外甥見禮,但目光不經意間觸碰到師映川腰間的別花春水劍,心中不禁頓時一凜,想到了這少年的身份,這世間固然長幼有序,可是不要忘了,就連帝王之家也是先有君臣,後有父子,同樣的道理也一樣可以用在這裡!

想到此處,男子再無遲疑,當下便拱手道:“師……君上遠來至此,是我燕家怠慢了,還望君上不要怪罪。”師映川不認識此人,但瞧對方面貌與燕太元有幾分相似,而且又代為出來迎客,心中就對此人的身份猜到了七八分,想必應該是自己的舅舅了,如此一來,心裡倒是有些古怪之感,但這種感覺畢竟微不足道,師映川眸色微凝,只道:“瀟叔父帶了訊息給我,說是燕老先生身體不適,想要見我一面,如此,便帶路罷。”

他這話說得倒不至於不客氣,但那其中的冷淡之意卻是人人都聽得出來的,在場燕家人心知肚明,當下也無二話,便去了燕太元所住的地方,這燕家不愧是數百年盤踞於此的家族,經營日久,一路上所見,富貴而不俗氣,亭臺水榭隨處可見,飛瀑流泉點綴其間,師映川被帶到一所遍植奇花異草的園子,裡面一座精心修葺的屋舍掩映在花木當中,師映川乍一進去,就聞到一股藥味兒,這時已經有下人進去通傳,不多時,出來稟道:“家主請君上進去。”

這個時候自然不適合帶人,師映川便留下傀儡和左優曇,由燕家人在前面帶路,進到裡面,師映川見侍女掀起簾子,心中沉吟一下,便已跨了進去,轉過一扇落地大屏風,抬眼一掃,就正對上了數道意味各自不同的視線,室內有男有女,師映川立刻就察覺到自己的到來使得場面頓時一滯,這裡在場的一些人師映川有幾個是認識的,比如燕芳刀和燕步瑤姑侄倆,不過師映川的目光只略作停頓,就自然而然地停在了一個人身上,此人看起來是四十出頭的模樣,容貌十分英俊,面龐肌膚晶瑩如玉,自有一股獨到的氣質,難掩鋒芒,此刻這人的目光投在師映川身上,並不掩飾其中審視以及某種複雜的情緒,師映川心中一動,已隱隱感知到此人修為十分高深,再看那形容氣度不凡,樣貌也與燕太元有五六分相似,如此一來,已猜到了這男子的身份:這人必是燕太元的父親、自己血緣上的外曾祖父燕夕道!

此時燕夕道打量著進來的少年,對方身著黑袍,腰束長絛,靜靜站在那裡,略薄的紅潤雙唇微抿著,眸子冷澈如水,雖然不能看見容貌,可露在外面的輪廓分明與當年燕家明珠燕亂雲無比相似,一時間燕夕道心中五味雜陳,不過這時師映川已經將目光移開,把注意力放到了室內的那張黃梨木大床上,躺在上面的燕太元與上次見面時相比,已經瘦了一圈,原本微微灰白的的兩鬢已經變得花白,面板也顯得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