沸騰的湯,因為魚的存在,而泛白。光是聞起來就十分的美妙。

肚子被撐得飽飽的。這是出門來第一次吃肉呢。真是美好得不得了。吃飽了睡,就是人生的幸福之最啊。

在夢囈中直覺到危險,身體一個激靈從被子裡滾了出去。

作者有話要說: 那個,聽說有評論的話要加更,有利於評論利滾利,是不是真的?我試試^*^

☆、好想遇見你

一個拿著長劍的男人,渾身是深淺不一的血色,衣服卻依然是整齊的沒有一絲的破損,純黑色的頭髮卻像是被割的一樣長短不一,並且十分雜亂。

最令人恐懼的是他的眼神,冰冷麻木,不是冷漠和殺意,而是痛苦的絕望,彷彿是已放棄一切的臨死之人。

“你……”修意識到這個傢伙的殺氣並不是對著自己散發,而是無意識的死意。“你還好吧?”

“滾。”那簡直是敗犬的獸類從喉嚨的深處的發出的嘶吼。

即使是落敗的獸類,他也是一隻巨大的以金子裝飾成的斯芬克司。只是氣,也具有強烈地攻擊性。

修在明知對方並沒有侵略性,還是被嚇得手腳並用的收拾了東西,連滾帶爬地離開了那個男人。但是他還沒有失去理智,在深夜裡離開符樹的安全範圍,和直接送死沒有區別。

他小心翼翼地往外圍退,直到那男人的氣不那麼針對他,才停下重新收拾了一番睡下。

還有一件事,使得他再也不想想起和這個男人的初次相遇的場景。嗯,他尿褲子了。

嗯,絕對要忘記這件事。

修以為自己會失眠,卻是一沾枕頭就睡著了。當清晨的微雨將他喚醒時,他還懵懵的,不知身在何處,人為何物。

不過,在他看見昨夜那個可怕的男人時,一下子就被驚醒了。那個人竟然維持著他見到的姿勢直到現在,連握著那劍柄的手也沒有變換過。

還好他有在路途中準備了一些巨大的葉片,用有韌性的藤搭好骨架,然後把葉片繫好,這樣用來擋雨的帳篷就完成了。早春沒有大雨,中雨也要等清明之後才有,所以不需要找山洞。

但是那個男人始終都沒有動過,哪怕是雨水將他全打溼,將已經凝固的暗紅色的血液染開來,將刺骨的寒冷嵌入他的肉體。

將天地連成一體的雨絲模糊了修的視線,使他看不清那男人的眼神。但他總覺得那種傷心欲絕的感覺,完全沒辦法被隔絕,即使他們離得那麼遠,即使他們之間毫不相識。

那是一種比死亡更令人心寒的感覺,那是失去信仰,失去生存下去的勇氣了,自己放棄了自己的表情。

在大地上活著的生物,肉體是在水結出的果實,靈魂是父母賦予的名字裡衍生出來的。果實成熟,化為生物。當果實落地,它的水流所在的源頭會開出一朵只屬於它的花苞。

當它死去,它的花就會開放,然後肉體歸於泥土,靈魂歸於花朵。只要這世上還有一個生靈記住他,他的靈魂就不會覆滅。

而這個男人,卻放棄了自己,以他自己的名義。

雨下得大了些,雨滴落入水塘,濺起飛旋的水花;雨滴落在葉子上,敲出清脆的旋律;雨滴落進男人的眼睛,凝聚起沉默的淚水。

落下了。

不是雨水。

而是那個人的眼淚。

淚痕即使在雨中也沒有消失。

修就這麼眼睜睜地看著,那個男人的哭泣。

一直地,就這麼看著,他哭泣。是第一次,也將是最後一次。

在舒服的雨聲,和奇異的安逸感中,修睡著了。等他再次醒來之後,那個人消失了。

若不是泥濘的地面留有腳印,修都以為自己只是做了一場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