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拂像平日裡抖落衣襟上的髒物,蕭戎歌身子又是一僵,這才發現方才他腳後便是萬丈懸崖,劍瀟為了救他才出此下策,可這救比不救還要令他絕望,他又想笑,卻發現連笑也沒有力氣了,“我不死在你面前怎麼能雪你的恥?瀟兒,那樣的恥辱不是要用血才能洗去的嗎?像用武炎的血才能洗去的我恥辱一樣,竟然如此恥辱為何不用我的血洗去你們的恥辱呢?為何不呢?”

他那樣的神情令劍瀟眼角一酸,哽咽不能言。要痛到什麼程度才能拿自己的奇恥大辱來傷害別人啊?

“為什麼不讓我死!為什麼不!”見他猛然端起紅爐上的酒,煮酒用得是個銅缽,此時已燒得通紅,他也不顧燙赤手便端起銅缽,滾燙的酒潑頭蓋臉的便倒來!劍瀟心膽懼裂,青劍飛渡一劍挑開銅缽,饒是如此半缽酒傾倒在他肩頭,劍瀟一時只聽哧哧的聲音不絕於耳!

他疾步上去,猛然撕開蕭戎歌的衣服,手一壓將他壓在地上,弄了把雪便往他肩頭紅腫的地方覆去,一邊用內力將他兩手之上的火毒逼出,他那修長的手指已灼燒得血肉模糊!

劍瀟一時又是痛惜,又是悲憤!“你到底想幹什麼?”兩手壓著他的雙手,手肘壓著他的肩頭埋在雪裡,兩人之間也就半臂的距離,他擰眉怒視著他。

因痛他的臉色愈見蒼白,畢竟酒醉了,雙眸欲染,吐出的氣息都帶著凍醪的醇香,桃花眼一瞬不瞬的看著他,灼灼又清亮。劍瀟忽然想到一句詩,——桃花潭水深千尺。

這絕對不是應景的一句,可劍瀟覺得這世上再沒有哪一句話,能如此貼切的形容蕭戎歌此時的眼睛。

而他,也在那一刻溺在三千桃花潭水中……

恍惚中蕭戎歌一翻身將他壓在身下,唇撲天蓋地的壓了下來,灼熱極致,纏綿極致,悲傷極致,絕望極致。

他霸道而急切的叩開劍瀟的唇齒,舌掠奪的伸入他口中,強勢的糾纏,像瀕死之人得到了長生不老之藥,一口吞下去怕太快,細細品嚐怕來不及。那的唇甜美如酒釀,醉了他一生,醉了他一世!

我想要你,我只想要你啊劍瀟!

劍瀟在他的吻下迷失了方向,可當蕭戎歌的手急切的伸到他的腰間時,他猛然便醒了過來,膝蓋一弓,蕭戎歌痛得一抖,卻倔強的壓著他毫不鬆手,唇更加狠得壓了上來!

劍瀟急切之下猛然咬住了他的舌頭,在他一痛之後抽出手,一掌拍開他,一躍而起,青劍冷冷的指著他的咽喉!

他那一掌拍得又快又急,全然沒有把握力道,蕭戎歌被一掌拍出數步,衣衫凌亂的躺在雪地裡,胸部一陣劇痛,連咳一陣嘔出一口血來!劍瀟一驚,卻並不敢收劍,蕭戎歌便一直咳一直咳,咳出了血也不吐,吞下去再咳,再吞下去!

劍瀟並不是冷血人,便是冷血人也禁不住動容,收起劍三兩指點住他的穴位。“你為什麼不躲?”以他的身手便算再意亂情迷也能躲過這一掌,他為什麼不躲?

蕭戎歌笑了,陰陽怪氣,“呵呵,躲了這會便有機會再強迫你了。”

劍瀟勃然大怒,“你……”卻哽著罵不出來!

“我無恥,我齷齪,我下流,你是想說這些麼?”他說得雲淡風情,蕭戎歌啊,堂堂問鼎閣閣主,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人,竟然會去強迫一個男人了!強迫未遂被打成重傷,多麼荒唐,卻是事實!

忽聽他萬念俱灰的自訥,“真的是接受不了這個身體了啊……真的接受不了了……”然後自棄得一掌一掌打著自己的胸膛,“……這麼髒……這麼髒……”每一掌都使足了他殘餘的力氣,沉悶如雷,他一掌緊似一掌,悲絕的道:“你不要……我就毀了它……毀了它……”竟猛然狂奔而起,未容劍瀟反應便一躍跳下山崖!

劍瀟心膽俱裂緊跟著跳下去,一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