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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那屆的琉璃匠席因為事忙衝突,再加上父親手下的一個匠師又出了紕漏,最終導致了幾代以來宋家第一次失守匠席之位。
回憶到了這裡,宋清頤已經走到了院門口,楠叔和那個布衣已經交代完,回身正看到他,“大少來找老爺麼,老爺在書房,交代過您來了直接進去。”
對著笑眯眯看不出神色的楠叔點了點頭,宋清頤望了眼已經遠去的那個布衣身影,他心裡已經想好了一會兒面對父親要怎麼說了。
宋清頤的父親是宋家主支現任的家主,也是宋家琉璃廠的執掌人和京都宋氏一族的族長,常年說一不二的地位造就了宋老爺威嚴肅穆的形象,只是從前生那糟糕的結局走過來的宋清頤已經沒有了早年對嚴厲父親端莊母親心中那種隱隱的抗拒,走過最艱難的一段人生,他哪裡不知道以前的自己天真不通俗物,正是嚴厲的父親和端莊的母親給了他天真的資本,他卻用這些來反抗他們,那時候的他從來也不懂得責任二字,辜負了當年祖爺爺把琉璃盞留給他的期望,也辜負了父母對他的庇護。
重來一次,他自然不願意重蹈覆轍,眼下的他首先是保住自家琉璃匠席的首席之位,因為那關係到半年後御用琉璃的進獻一事,上輩子就是因為御用琉璃的進獻讓那個女人和她的姦夫有了可乘之機,這一次,他要把所有的危險扼殺在搖籃裡。
想到這裡,宋清頤定了定神,推開了已經在眼前的書房的門,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父親常年不變的肅容以及他背後大大的“盈寸”兩字,久違的場景讓宋清頤一下子恍惚了一下,彷彿回到幼年時,高大的父親抱著幼小的他,一個字一個字地教導著,“有書堆數仞,不如讀盈寸。”宋家雖然匠人出身,但幾代累積下來,底蘊不薄,早已從單純的匠人世家經營成一方大族,只是因為琉璃手藝祖傳,數代家主皆不願忘本,才一直以琉璃匠人自居且自豪。除傳嫡的手藝之外,讀書同樣在宋家被看重,這也是為什麼他會被送去書院讀書,然後遇上了那個女人。
“魂不守舍的幹什麼。”父親厚重的聲音響起,宋清頤一下從那種恍惚中回過神,果然看見父親臉上不虞的神色。
“父親。”宋清頤鎮定了一下,輕輕吐了一聲。他的父親大約不知道這一聲於他來說包含了多少不能顯露的情緒在其中。上一輩子父親在他娶了那個女人不久就被他氣病了,然後一病不起緊接著撒手人寰,而那離他被轟出宋家,寄居破廟最後飢寒交迫而亡也已經有三年,也就是他人眼中不過一夜未見的兩父子,於他已經是三年多的天人永隔。
第6章 轉變
“嗯。”見兒子回神請安,宋老爺也沒再說別的,只是抬手指了指書桌上擺放著的和之前宋清頤看到那個布衣手上一樣規制的木箱,“今年的琉璃匠席就在下月了,這是下面送上來的幾件琉璃器,我選了一些,你是我宋家下一代的當家,如今既然成親,就該好好學學家裡的實務。”
然後宋老爺頓了頓,才暱了一眼仍舊斂眉站著的宋清頤,帶著一分不鬱又說道,“至於你之前說的那件親事,既然你堅持,那就安排在兩個月之後。不過,我雖然允了你,嫡庶之分你自己心中要有數,你媳婦有訊息前,別做出丟宋家面子的事。”自古嫡庶有別,嫡子出生之前,家中如果出現庶長子那不僅是扇了正妻的臉,也是有辱家風的做法。
宋清頤自身就是嫡長子,對家中堅持的嫡長子規矩並沒有牴觸心理,上一世即使深愛師妹,他在娶了齊潤雲之後,還是遵照規矩每月月初歇在齊潤雲那裡,直到確認嫡長子落實在齊潤雲肚子裡。更何況這輩子,他壓根就沒準備真的迎娶那個女人。尤其是清楚自己的堅持會造成怎麼樣的後果,他自然不會再像上輩子那樣。
“是的,父親。”讓自己做出一副隱帶欣喜的表情,宋清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