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在瀕死之際會為了一袋口糧而殺人,有人會在掩護上級逃亡的路上為了一箱金條殺人。傅儀恆從八路軍辦事處聽說項英一行被副官所槍殺,而此人劫掠了所有財務之後就下落不明瞭。她卻意外的不想知道。

以前她還有非除掉不可的人,現在沒有了,她遊走於不知道明天又要出賣誰的地方太久了,她現在只有達成不可的目的。恍惚間她似乎開始理解為什麼古往今來那麼多王侯將相都不擇手段了。

已經是春天,後方的生活越來越困難,傅儀恆曾經勸大嫂,不要放心不下兩個女兒,到國外去和小兒子侄子們團聚好了。大嫂堅守氣節,結果現在歐洲已經不安全了,也出不去了,老人家生病了。傅封琅也因為在前線負傷而回到後方修養。既然如此,傅儀恆倒是願意更加逍遙的幹她自己的事情,比如照顧王嬋月。

王嬋月日以繼夜的當一個合格稱職的外科醫生已經三年,這三年的經驗簡直比太平年月十年的經驗積累的還多。尤其是姜希婕受傷以來,她在醫院的時間遠遠超過回家的時間,那南岸山上的院子好像只是一個洗浴間,病房裡的行軍床才是她的床。至於傅儀恆想在什麼地方碰她,辦公室固然好,但這碼子事純屬臨時起意,什麼時候天時地利人和都剛剛好,別說傅儀恆那個老狐狸,她自己就先受不了了。

原來都一個人的思念是可以這樣清晰強烈的具體化的,傅儀恆很乖的不往天天查房的王醫生脖子上打戳,王醫生做不到,她內心充滿了佔有慾。即便每次她們匆匆纏綿結束她總要埋怨傅儀恆白日宣□□狗肺,但是每吻她一下自己的渾身疲憊似乎都能得到解放。

結果有一天她們從病房外過,傅儀恆臉還紅著腿還軟著,聽到幾個病人家屬討論年齡與慾望的關係。傅儀恆聽了只是笑,王嬋月聽了臉噌一下就燒熟了。傅儀恆拽著她的手,“你臉紅什麼。我都沒臉紅。”她就惱了,伸手去掐,直讓傅儀恆躲進了姜希婕的病房,王嬋月才住手。

也是更羞更窘,本來王嬋月是要來勸阻姜希婕不要著急出院的—反正出院了也不過是回家養著,特意給誰騰病床嗎 這一下反而像老夫少妻鬧著情趣式的矛盾,被孃家人抓個正著:王霽月照舊溫良賢淑的坐在姜希婕的床邊,姜希婕照舊趴著等著王嬋月來檢查傷口,兩人還拉著手。這會子更是笑眯眯的看著她們二人一個跑一個打跑進來。

不知道王嬋月是因為羞還是因為在辦公室時窗子忘了關嚴,當夜竟然著涼了。她自己也壓抑於自己的生病,按理她的體質沒有進步也不至於退步,工作強度也好飲食營養也罷,沒有變化,為何突然生病?傅儀恆只好跟她說,一時著涼,意志力又有所懈怠罷了,乖乖吃藥。說完勺子就伸了過來。

做醫生的不好抱怨藥苦,只得喝了這中藥湯。同理床上的病人也是一樣。姜希婕的傷口恢復的緩慢,長是長合了,雖然留下一點疤痕,但是她疼,每個都疼,總讓王霽月懷疑是不是裡面還爛著,也不是,就是疼,只能說養傷期間保暖條件不佳,風溼總歸要得。而且她現在是活天氣預報了,只要哪天右手抬不起來了,那就是要下雨了。她自己倒是堅強的很,專注練習起左手來。只有王霽月看著難受。姜希婕笑她,“別想那麼多,手臂還在就行。至少還是全須全尾的。”

趙媽一向對這個自己從小帶大的丫頭不吝嗇毒舌,姜希婕說她是一天到晚變著法餵豬又還要罵豬吃得多的那種人—趙媽一邊想辦法給病號和病號的貼身侍女做好吃的,一邊挖苦姜希婕雖然吃切了小半個胃,食慾可是不減。其實她每天把食物都儘量弄得軟和好消化,就怕姜希婕的消化系統跟不上。姜希婕現在是食慾不減,但是單次食量明顯下降,她也不敢硬填自己,遂想自己在病房裡準備個小火盆隨時熱隨時吃—結果呢?結果就是引發她們家開始自己燒炭了。

想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