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吃完飯,大家一起收拾了一番,就各自回了屋子。

白松沖了個澡,洗了點水果,從門縫那裡看到兩位女生的屋子還開著燈,就過去敲了敲門。

「你倆不休息嗎?」白松看到次臥裡面正亮著燈,大美女正在和小美女交流。

「欣橋姐姐正在給我講故事。」馬寧寧剛剛紮了兩個小馬尾,顯得有些俏皮。

「哦哦哦,吃水果。」白松今天白天買的葡萄還挺甜。

「謝謝你和王亮有嗎?」趙欣橋問道:「我們吃不完。」

「我剛剛刷牙了,不吃了。」白松放下盤子:「王亮估計在打遊戲,沒手。」

「不會的,王亮哥哥跟我說他在學習。」馬寧寧抬頭,認真地說道。

「哦哦哦,那不打擾他學習。」白松嘴巴抽動了一番,最終還是扛下了所有。

「你別不信哦。」馬寧寧自己點了點頭,這動作讓白松都沒看懂啥意思。

「我信我信。」白松拿起桌子上的一本《罪數初論》,跟趙欣橋說道:「這本書我看過,你馬上讀博也學這個嗎?」

「研究的東西不一樣吧。」趙欣橋覺得這麼說不太直觀,想了想:「大部分人學習法律,是為了學以致用,但是到了研究法律的時候,就不太一樣了。」

「比如說這個?」白松想了想:「這本書講的是法益的保護,還是結果無價值論的觀點對吧。」

「沒錯。」趙欣橋伸出手來,輕輕地打了一個「bgo」的手勢:「這是我們的主流思想,也是咱們的刑法條文的制定趨勢。」

「我覺得挺好的呀。」白松問道:「其實我不太懂,你天天努力學習,到底在學啥。」

有些學科比較好理解,比如說數學,前文也提到過,不同段位非常明顯,很多東西就是一個「我行你不行」。

但是法律這種東西,憑什麼你就行?我司法考試過了,我也有律師證,你也有律師證,咱們學的都是一門法律,用的都是同一本法條,你還能說出來花?

對,還真能。

作為成文法國家,同樣會遇到很多法律沒有規定詳細的東西,不然也不會有那麼多司法解釋存在。

「這本書是不是很正確?」趙欣橋指了指白鬆手裡的書。

「我覺得是。」白松翻了翻。

「現在我們普遍是以結果無價值論作為理論指導,這個理論源自西德,後來被日國學者引入,再被我們借鑑。這理論自然是沒問題,但是……」趙欣橋捏起一顆葡萄,剝了皮,伸手塞進了白松的嘴裡:「一會兒記得再刷牙……嗯……舉個例子吧。家庭暴力,一方動手非常狠,但是被打的人只有輕微傷,會怎麼處理?」

(注,無價值的意思不是沒有價值,而是德文unwert,負面價值,意為「惡」。結果無價值論是指:犯罪行為的危害結果,是造成犯罪違法性的原因。)

「嗯……很輕。」白松想了想:「家庭糾紛,估計大機率是調解了。」

「嗯,我們以結果作為最根本的依據,所以這情況對於施暴方的行為處罰就有些畸輕。」趙欣橋給自己剝了一顆葡萄:「其實我們有很多對辦案很不錯的理論。比如說,毒樹之果我們是不認可的。一事不再審我們也是不認可的。但是,天底下沒有任何理論是完美的,需要不斷地最佳化和進步。前些年,很多正當防衛因為結果比較嚴重,就難以認定,現在已經越來越好了,並不會因為防衛人把人打死就全部認定為過當。」

(註:毒樹之果,就是程式錯誤取得的事實證據之類的。比如說刑訊逼供後,殺人犯供出了自己的刀。筆錄不能用,民警要接受處罰,在毒樹之果理論裡,這把刀也不能用。)

「你說的有道理。」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