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到大就是十指不沾陽春水。

飯是金甜甜做,水是金甜甜去挑,衣裳也是金甜甜在洗,什麼時候用她親手碰過水洗衣裳了?

今兒居然拉她出來幹活兒?

洗衣服也就算了,居然還要讓她去挑水?

挑水這種活不是男人乾的嗎?

她又沒有金甜甜的一把子力氣,怎麼可能幹的來這種活兒啊?

憑什麼讓她幹呀?

金如意不服氣的開吼。

“我不幹,我沒力氣幹活兒,我洗不來衣裳,挑不來水,我不會。”

沈春月一把摁住金如意,可不能讓閨女把這忤逆奶奶的名聲給傳出去,以後耽誤找婆家。

要是婆家相看,打聽出名聲不好,性子不夠溫順,人家一準兒不要。

“如意,你這孩子,怎麼跟你奶說話呢?”

“我奶苛待我,我還不興說了?”

“你看咱村裡哪家有讓姑娘去挑水的呀?”

“我奶憑啥讓我去挑水呀?”

劉秀娥脫下鞋,一鞋底子就照著金如意的後背抽去。

“還學會犟嘴了你個賠錢貨!”

“我養你這麼大,我是為了讓你來跟我頂嘴的?”

“我是讓你來不孝順我,是要氣死我的?”

“我看我打死你就算了!”

一鞋底子抽在身上,金如意“啊”的慘叫出聲。

從小到大她也沒少被她奶奶打,偷吃的時候會被奶奶捱打,現在不幹活兒了,也會被奶奶打!

金如意委屈的眼淚吧嗒吧嗒的掉下來。

這家她待不了了,她要嫁去她表哥家,跟她表哥過日子。

還是她表哥對她好,知道疼她,不會委屈了她。

在這個家裡,就只會捱揍。

金如意被劉秀娥打的嗷嗷叫,一邊兒躲,一邊兒跑,手裡攥著半個野菜玉米餅子就跑出院去了。

“養你這個白吃不幹的玩意兒,學會頂嘴了,還學會忤逆了,你個不孝孫女,我今天就打死你個賠錢爛貨——”

劉秀娥一邊兒嚎著一邊兒追著人打,被金富貴氣急敗壞的給一把拽住。

“你追什麼追,你追著打出去了,這懶貨加不孝的名聲臭外邊兒,她還嫁的出去嗎?你打她鬧得整個村都知道了,憑白讓村裡看笑話。”

金富貴這人死要面子,拽著劉秀娥沒讓她追出去打。

金如意跑出了小河村兒,直奔上河村。

才剛從沈家接回家來一天,就又跑回了沈家。

彼時沈家——

“三爺,三爺,你饒了我兒子吧,我們一定會還錢的,攢夠了就還……嗚嗚嗚,饒了我們吧,我求求你放過我兒子。”

“哥,哥……嗚嗚嗚……讓你不要賭,讓你不要賭,你非得賭,你為什麼不聽爹孃的話呀?”

賭坊來的人壓著沈耀祖要剁手。

帶頭的嚴三,目光瞄了一眼長得如花似玉的沈蕙心。

“不還錢,就拿人抵,你這妹子長得倒是標緻,弄去春樓一定能賣個好價,說不定能抵了這五兩銀子。”

“沈耀祖,三爺我今兒個就給你個選擇,你說你是要手啊,還是要如花似玉的妹子呀?”

“三爺,你饒了我吧,我一定還,我有錢了一定還你錢,你給我點兒時間,我就這麼一個妹子,我怎麼能賣她抵債啊…”

嚴三一刀揮下去,那刀就剁在了沈耀祖手指前一寸處。

沈耀祖臉色發白,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下來,人嚇傻了。

旁邊眼淚鼻涕糊了一臉的花娘被兩個大漢牽制著,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兒子被剁手,目眥欲裂,刀還沒落下去的瞬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