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亞平一行下榻雁塔街一家旅館,經過長途跋涉,大家感覺很累。但是穆亞平倡議,到西安來不吃西安聞名全國的麵食和特色小吃,那可是天底下最大的傻瓜。為了調動晚秋的情緒,穆亞平說:“聽說過西安的《biangbiang》面嘛,這兩個字在字典上你都找不著,其實這兩個字我也不會寫,但是流傳在陝西一帶的順口溜,對這兩個字有形象的描繪。

穆亞平搜尋記憶說:“一點飛上天,黃河兩道彎,八字大張口,言子往進走,左一扭右一扭,東一長西一長,中間加個馬大王。心子底、月字旁,留個勾搭掛麻糖,推著車車逛咸陽。”當年穆亞平在大學研究陝西民俗時,由於該字筆畫繁多,字典上又找不到。由此產生的順口溜,至今記憶猶新。

晚秋驚呼:“這個字竟然這麼多筆畫,而且又如此形象,真有意思。”穆亞平見晚秋精神大好說:“走咱們吃麵食去。”穆亞平帶著晚秋、馬全,一路吃下來,什麼羊肉泡饃、麵皮,涼皮等等,嚐了個遍。貪吃的馬全到半夜還喊肚子疼。

穆亞平說到西安利用父親關係,純屬謊言。他知道父親桀驁自廉,不會在生意上為他提供任何便利。但是他到西安也不是瞎闖,有一個人的關係他能利用上,就是中央銀行副行長侯德貴的好友,目前此人在西安分行擔任行長。若沒有這層關係,穆亞平不會把眼光投向西安。

鼓動戴自成投資西安,就是讓他帶頭向內地發展。穆亞平想到日後八年的艱苦抗戰,西安沒有被日軍佔領,是中國僅存的為數不多的大城市。穆亞平想利用上海的實業家,在西安形成一定規模的工業基礎,對日後的全面抗戰一定能起到積極作用。

至於這種構想能否實現,這要看西安的投資環境是否有利於發展,能達到什麼樣的程度,他只能聽天由命。畢竟個人的能力有限,他無非想做一個先吃螃蟹的人,因此他決定大力扶植戴自成,讓他在西安名利雙手,透過他築巢引鳳,緩慢發展。

七月。古城西安彷彿處在蒸籠之中,驕陽似火,滾滾熱浪撲面而來,讓人難以忍受。穆亞平西裝革履站在銀行門前,大汗淋漓。晚秋打著一把小陽傘說:“怎麼一點風也沒有,沒有想到七月的西安這麼熱。”馬全站在旁邊不住的用衣襟擦臉上的汗,樣子很滑稽。

被允許走進銀行一間招待室,大約等了半個小時,一個秘書模樣的人把他們客氣的引進行長辦公室。穆亞平見一位戴著金絲邊眼鏡、胖胖的傢伙坐在高靠背皮椅上傲慢地說:“我不認識你們,找我有什麼事?”說話時這傢伙竟然連眼皮都沒抬一下。

穆亞平問:“請問你是哈德利哈行長嗎?”哈德利聞聽有人直呼他的名字,抬起頭來直視對方說:“鄙人就是!”穆亞平忙說:“哈行長,冒味打擾,晚輩受北平中央銀行副行長侯德貴所託前來拜訪。”哈德利一愣忙坐直身子問:“你是侯德貴什麼人,有何憑證?”

穆亞平說:“晚輩是從上海轉道而來,臨時取道西安,故沒有憑證。恕晚輩直言,我叫穆亞平,這是內人晚秋。我們穆家和侯家是兒女親家,哈行長如果不信可以打電報求證。”哈德利又問:“你是穆天易的兒子?”穆亞平點點頭。

“哈哈!原來是穆天易的兒子,哈某失禮了,來請坐!請坐!”哈德利立刻變了一副嘴臉。穆亞平又說:“晚輩常聽侯伯伯提起你,所以專程來拜訪。”哈德利笑說:“不錯,我和侯德貴是朋友,這小子現在順風順水,居然做到中央銀行副行長的位置,真是難以置信。”

穆亞平解釋說:“哈行長,晚輩去上海進貨,順便促成了一筆西安的生意。匆忙之間晚輩沒有準備什麼禮物。這是我在上海買的一塊瑞士金錶,請前輩笑納。”說完穆亞平把金錶放在哈德利面前,頓時哈德利臉上露出貪婪的笑容。

哈德利裝門做樣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