窪,還是土路,估計怎麼也得兩個小時多才能到縣城。

男人問潘陽,“你去縣城做什麼?”

潘陽沒跟他說自己想出去闖闖看看的事,只是說,“最近閒了下來,想去城裡找點活做,看看有沒有收臨時工的,我去打打工。”

男人嘆了口氣,“日子實在不好過啊,你家又是那種成分。。。唉。。。如果不是成分不好,就你當初在我們班的成績,怎麼也能考上高中,現在指不定跟我一樣有個安穩工作了。”

男人這一番話透露的資訊量有點大。第一,她爺爺跟他是老同學;第二,男人目前工作穩定;第三,男人可能不僅工作穩定,收入還良好。

潘陽沉吟了下,像聊閒話般,隨口問道,“你現在怎麼樣?工作的還算順心吧。”

男人呵呵笑了,“我還行吧,學生們雖然難管了些,好在不愁吃喝,每月發的工資加上我愛人的,還能有點積蓄。這不,這回發了工資,就回來給阿噠阿孃點,他們跟著小弟過得不容易啊。”

潘陽眼睛頓時蹭的亮了起來,這麼說男人家就在縣城了?

一路上潘陽跟他天南地北的聊,等到了縣城,基本上也把男人摸了個清楚。男人叫潘廣臣,跟她同一個老祖宗,小時候經常在一塊玩,包括後來上學也是一起,只是男人考上了高中,後來在縣城當了初中老師,娶了城裡老婆,從此在城裡安家落戶,他老婆跟他在同一所中學教書,他教數學,她老婆教語文。

“兆科,你剛來縣城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活,先在我家安頓吧。”剛到縣城,潘廣臣就熱心的邀請潘陽去他家。

潘陽感激不已,推辭兩下,半推半就的跟著潘廣臣去了他家。

等潘陽去了才知道,潘廣臣等於是入贅女婿,跟岳父岳母住在一塊。他家有四間平房,帶著一個小院子,單從外面瞧,就比潘陽他家好了多少倍。

潘廣臣家有兩個孩子,大的是閨女,在上初三,小的是兒子,還在讀小學。

見潘廣臣這次從鄉下回來,還帶了個穿著破舊的男人,一看就知道跟潘廣臣一樣是個鄉下老農民。

潘廣臣的愛人吳秀娟愣了一下,反映過來之後,微笑著招呼潘陽坐,維持著表面上的客氣。

潘陽在小客廳的老式沙發上坐下,打量著屋裡的擺設,屋裡傢俱在潘陽看來過時,但潘陽知道,這些看著不起眼的東西一定是這個時代最時髦的。

就在潘陽打量四周時,吳秀娟把她男人潘廣臣拽到了廚房裡,輕聲埋怨他,“怎麼回事啊你,回去一趟就算了,怎麼還帶了個叫花子回家來,你看他身上髒的,是你們村的?”

潘廣臣搓搓手,笑得憨厚,“可不是,兆科跟我打小關係就好,他想來城裡找個臨時工,我碰上了,尋思他一時半會也找不到,就讓他來我們家住幾天,等他找到工再說。”

吳秀娟一聽外頭的叫花子不但今天要在她家吃飯,更要在她家住幾天,火氣蹭蹭往上冒,把手裡剛給潘陽倒的白開水往灶上一方,氣道,“什麼人都往家裡帶,還住幾天?家裡米麵很多嗎,我兩那點工資養活老小已經不容易了,你,你怎麼盡幹傻事!我不管,不能讓他在家裡住,看他那埋汰樣兒!”

聽吳秀娟這麼一說,嘴巴遲鈍的潘廣臣為難不已,半響才道,“我已經把人帶過來了,怎麼也得讓他在家住一晚吧,不然他能去哪住,難不成讓他睡大街?”

吳秀娟伸頭看了外邊,見潘陽並沒往他們這邊看,哼了一聲,“這個面子我給你,就讓他睡一晚,明天你看著把他弄出去,要是明天下班我還見著他,潘廣臣我先把醜話說在前頭,別怪我到時候滅你威風。”

說完,吳秀娟端了白開水,換上笑臉去了客廳,對潘陽道,“大兄弟喝水,騎車騎了一上午,累了餓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