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為一方大掌櫃。那可是獨當一面的活計,而且油水也遠勝過現在,光想想就舒服的要命。

“船隊停下!”

何長三正自想象著未來到秦淮河上倚紅偎翠的生活,一聲大喝,把他從美夢中拽了出來。接著,他就看到,一艘小船正從江邊斜插到江心,正正地堵住了他這支船隊的去路。而那艘小船上的兩個人卻都穿著官服。

“哈哈,兩位官爺可有什麼事情?”何長三看著那兩個只穿著九品巡檢服飾的小官,眼中掠過一絲不屑,不過,他還是站在甲板上朝這兩個人拱了拱手。

“少廢話!馬上讓你的船隊靠岸!”小船上的一名巡檢叫道。

“哈哈……官爺,在下事忙,若是有什麼不對的地方還請二位直接指出,至於靠岸……這就不必了吧?”何長三打了個哈哈,猛得一甩手,一錠銀子就被他拋到了那艘小船上,砸得小船的船板“梆梆”直響。

“這位爺有話好說!”小船上的一名巡檢拾起了銀子,看了看之後往身上就是一揣,朝著何長三拱了拱手,語氣也客氣了起來,“不是本官非要船隊靠岸,實在是上面有命,要臨檢,所以,還請這位爺讓船隊先靠岸再說吧!”

“臨檢?什麼臨檢?”何長三問道。

“臨時搜檢!”另一名沒撈到銀子的巡檢大聲叫道。

“哈哈,兩位大人何必如此較真兒?生意事忙,這一停船又是好大的功夫,在下實在是耽誤不起啊!兩位高抬一下貴手如何?”何長三哈哈兩聲,甩手又扔出了一錠銀子。

“哈哈,這位爺果然大方!……不過,本官管不著這事啊。我們大人正在岸上等著,我們兩個小小的巡檢,實在是做不了主給您放行啊!”收到銀子喜笑顏開,可是,兩個巡檢卻依然沒有把船劃開的意思。

“何大爺,這兩個傢伙是訛咱們呢!要不,咱們直接撞過去,還怕了他們兩個小小的巡檢怎麼著?”何長三身後冒出來一個大漢,正是押運這隻船隊的護鏢頭目,名叫池大順。

“不急!這兩個小官兒敢來找咱們的麻煩,肯定有所依仗,咱們還是先靠岸再說!反正咱們二十艘船,兩百多名兄弟,只要守定了船,就算有事,難道還怕了他們不成?”何長三眯著眼睛,冷冷地說道。

“嗯!”池大順點了點頭。

……

船隊靠岸!

何長三帶著幾個保鏢跟著那兩個點頭哈腰的巡檢上了岸。岸上有一個臨時搭起來的草棚,棚子裡擺了一張桌子,桌子後面坐著一名官員,兩側是十來個官兵。

“本官姓姚,安慶府望江縣縣丞。”見到何長三帶著人過來,那名官員先自報了家門。

“原來是姚大人,不知道姚大人為何要我們靠岸呢?”何長三走過來,漫不在乎的朝這個縣丞拱了拱手。還以為那兩個巡檢身後的官員有多大呢!縣丞不過是個從八品的小官,亞根兒就不入流,他剛才看清了這個姚縣丞的頂戴之後,就已經後悔沒直接撞翻那般小船衝過去了,連本來好好說話的打算也不管了。

“本官只不過是奉命而為!”姚縣丞答道。

“奉命而為?大人,我們在安慶港口已經交了稅的!”何長三有些不善的答道。

“交稅是你們應當的,接受搜檢也是應當的!呶,我這兒有公文!……好啦,先不說這些。我問你們,你們是什麼時候進的安徽啊?船上拉了多少鹽?有無鹽引?鹽引上許你們販多少?你們船上有沒有多的?多出了多少斤?”姚縣丞也不管這何長三的態度,拿出一封公文朝著他揚了揚,又隨口問道。

“大人,你怎麼就知道我們這是鹽船?不是糧船什麼的呢?”何長三當然不信什麼公文,不過,既然對方是官,而且看這樣子好像也是有備而來,他也不好亂來,只有不悅地反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