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夠了!”文帝驟然開口。

站在邊上的一個男人便輕輕抬手,放在自己的唇邊,吹出奇怪的聲音,於是,一群群老鼠就像聽到召喚一般,從囚室裡退了出來,朝外跑去,很快便消失不見。

千城渾渾噩噩,不知道自己是活著,還是死了。

隱隱約約中有亮光,似是一枚燈籠,她看到有人站在牢門外,是誰她看不大清楚,只知道其中一人負手而立,明黃色的袍子直刺人的眼睛。

“說吧,你到底是為了什麼進了御香坊?又為了誰竊取錦囊?曾經的那一粒舍利子當真是你服用的嗎?朕可是調查過,你並沒有頭疾之症!”

雖身體和心理已經都到了極限,但是,千城的意識還是很清楚的。

她終於明白,為何這些天她會是這樣的待遇?

他要讓她無論是身體上,還是心裡上都達到崩潰的邊緣,再出現,是嗎?

果然是老謀深算、深諳心術的帝王!

她依舊保持著躺在地上的姿勢,沒有起身,也渾然不顧身上大紅的喜袍已經被老鼠撕咬成了襤褸。

明明今夜沒有潑水,她身上的衣袍卻不見一寸乾的地方,那是汗,溼了全身。

她沙啞地開口,“為什麼進御香坊,那日三爺已經說得很清楚,至於錦囊,我再說一遍,我沒有盜,曾經的那一粒舍利子也的的確確是我服用的,如若皇上不信,我也沒有辦法。”

文帝冷笑,“看樣子,你遠比朕想象的要堅強!”

千城沉默,閉著眼睛假寐。

她太累了,連心跳都顯得無力。

文帝又靜站了一會兒,也不再多問,轉身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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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墨沉被夢魘所纏,幾經周折,終於醒來,他發現自己竟是滿頭大汗。

他披衣而起,厲聲喊著“楊痕,楊痕……”

楊痕急急進來,捻亮燭火,不明所以,“爺!”

他從未看到過如此驚慌失措的蘇墨沉。

蘇墨沉有些恍惚,怔怔地開口,“她在叫我!”

“誰?”楊痕更是一頭霧水。

蘇墨沉沒有回答他,又努力回想著剛才的夢境,夢裡發生了什麼,他不記得了,唯有她淒厲絕望的叫聲一直迴盪在耳邊。

她真的在叫他。

“她肯定經歷了什麼?”蘇墨沉斂眸,眸色逐漸清明,一抹寒芒從眸底掠過。

楊痕這才反應過來他嘴裡的她是誰,連忙寬慰道:“四爺是太擔心千夫人了……”日有所思、夜有所夢麼?

“我們的人還是沒有探到她的訊息嗎?”

楊痕微微嘆出一口氣,“沒有!”

蘇墨沉靜默了片刻,抬眸看著他,“明日夜裡,我們便實行第一步計劃!”

楊痕一愣,“可是,我們不是要先確定千夫人有沒有承認才能行動嗎?不然,不是自露馬腳?”

蘇墨沉緊緊抿起了唇。

他何嘗不知道,文帝這樣做的目的,不得不承認,他的這個父皇的確是掌握人性、人心的高手。

都說沒有訊息就是最好的訊息,其實,沒有訊息才是這世上最讓人煎熬的事情。

讓一個人就像在這個世上消失了一般,無非就是在考驗他們這些關心這個人的人。

等著他們反映,等著他們出手。

誰沉不住,誰就先輸。

“可是本王不能等了!”

因為,他怕她不能等了。

楊痕沒有說什麼,因為他的心情他懂,他又何嘗不是?

“對了”蘇墨沉突然想起什麼,“去幫我打探一下,方芳回來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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