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理層面的打擊,精神上的恐懼壓迫,隨著夜百翎的話音落下,一抹鮮血從風情的下半身緩緩溢位,迅速打溼了她淺色的褲子。

風情雙手捂住小腹,喉嚨裡痛苦地哀嚎了一聲。

程局驚了,站起來詢問道:“她怎麼了?”

夜百翎面色平淡地回答道:“她流產了。”

程局作勢要往外走,卻被夜百翎一把抓住了。

她皺了皺眉,“你要幹什麼去?”

“找醫生。”

程局沒有猶豫地想要繼續往外走,可是眼前的長官卻沒有絲毫要鬆開他的意思,他不免有些急了。

孕婦是脆弱的,病情耽誤不得。

夜百翎看著頭髮全白的父親,眸中閃過微微的光,輕聲提醒了一句:

“你要想清楚,法律之於孕婦,是存在特殊保護的,這裡只有我們兩個人。”

她的立場已經很明白了,要風情正常定罪,她不相信眼前的局長看不明白。

程局為官了數年,又怎能看不明白夜百翎的用意呢,可看著隔間裡一直在慘叫的風情,他還是堅定地搖了搖頭,

“長官,父親之上,我先是一名警察,職責所在,我有必須要維護的善良正義。”

說完這句話,他就把臂膀抽了出來,大步朝審訊室外走去……

夜百翎沒有繼續阻攔他,因為她發現風情肚子裡的嬰魂比她想象地還要著急,已經徹底脫離了風情的腹部。

似乎生怕慢點,就再也跑不掉了。

這個孩子是註定保不住的,夜百翎對這個結果喜聞樂見。

從她走進審訊室,發現風情身上存在的嬰魂氣息時,她就在考慮這個孩子的去留。

站在她的角度來看,留下這個孩子並不公平,憑什麼英雄的警號要永久封存,而罪犯卻可以保有血脈。

可若強行去掉這個孩子,同樣不符合人道主義,所以她故意給予了這個嬰魂一瞬間的成熟心智,讓它自己決定自己的去留。

如果它選擇留下,那就代表它沒有基本的是非三觀,不可以留。

如果它選擇離開,她會祝福它下輩子可以投胎於一個是非三觀正常的家庭。

幸好,它的選擇沒有讓她失望。

嬰魂都要晦氣死了,現在地府投胎的指標趨近於飽和,沒啥功德的,要排隊搖號才能投胎。

它好不容易才搶到一個盲盒,還沒等拆開呢,就發現裡面非酋限量版的配置。

罪大惡極的爸,腦殘至極的媽,被議論不完的身世,以及被戳脊梁骨的它。

這樣該死的出身誰愛要誰要,反正它不要。

它才不要一輩子挺不直腰板,抬不起頭來。

它更不想自己原本正常的是非三觀被兩個人的基因影響,被賤女人耳濡目染,未來被教育得是非不分、罪大惡極,最終走上違法犯罪的道路。

下輩子,下下輩子……它還想做個人,哪怕不是什麼大善人,沒啥功德,也絕不為惡。

嬰魂對那兩個提前幫它看到盲盒的神人鞠躬道謝,轉而回到地府,重新排隊搖號去了……

或許是嬰魂脫離的太著急了,風情痛的死去活來。

原先並不知自己懷孕,可當鮮血溢位的那一刻,風情也反應了過來。

她在歡喜之餘生出了巨大的惶恐。

她歡喜她和荊哥終於有了愛的結晶,歡喜她可以替荊哥留有一絲血脈,卻也惶恐這個孩子最終會保不住。

她開始拼命地祈求上蒼,可以留下他們的孩子。

風情喃喃自語:“程起,你會保佑我的孩子,對吧……”

程局還沒有回來,審訊室裡夜百翎和程起還在,清清楚楚地聽到了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