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顧錦行而言,遇見夜百翎是他此生最大的幸運。

從那一日,她抬手摘掉了他的眼鏡後,他就已經習慣了有她在的地方,悄悄地跟上去。

夜百翎和宋念已經來到了單獨的角落裡,顧錦行沒有聲音地走到了她身後,輕輕彎下了腰,將地上的水晶髮卡撿了起來。

夜百翎還在和宋念說話,正在討論哪家奶茶好喝的時候,突然感覺有人觸碰她的頭髮。

感受到遺留的邪氣,夜百翎知道來人是顧錦行,剛想回頭問他有事嗎?

就聽人輕聲說了一句:“別動,你的髮卡掉了。”

她真的沒有動,任人將她的髮卡別上去。

過程不過幾十秒,夜百翎又繼續和宋念套近乎去了。

顧錦行全程規規矩矩的,沒有做多餘的動作,讓遠處一直注意著這邊動向的容機微微皺了皺眉。

怎麼回事?惡意不夠大嗎?

這種場合,她的家人都在,做點親密些的動作,讓人誤會他們有些什麼不好嗎?

有的時候,人會尊重大眾聲音裡的般配。

怎麼連這一點都不會利用?

為什麼什麼都不做,就把手收回去了?

容機不太喜歡這種萬物脫離掌控的感覺,一個兩個的都不聽話,但他也沒有再做什麼。

他心知肚明,惡意是拔不掉的圓心,終有一天會隨著愛意的直徑擴大。

他不信到了那個時候,這個凡人還能忍得住……

顧錦行確實生出了點別的小心思,把髮卡別上去後,他其實想伸手揉揉她的頭。

但他看到了那頂鑽石王冠。

把他賣了都買不起的,拍品級別的珠寶。

一股名為自卑的情緒由內而生,把那點惡意拍的渣都不剩了。

他也是極清醒的人,知道現在這種場合,自己的手要是摸上去了,被人看到了,就會被議論。

會對她的名聲造成影響。

顧錦行後知後覺地找補,和宋念打了個招呼。

宋念是認識顧錦行的,從前在江景深身邊老看見這個人,她也熱情地打了個招呼,什麼都沒有多想。

顧錦行不想讓人誤會,所以又問了一下宋唸的近況,得知她現在正在跟宋家家主做生意,眸子暈染了一絲苦澀。

面上卻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心裡清楚,江隊大機率是回不來了。

這個江隊最愛的青梅竹馬,若能振翅高飛,或許於他而言也是一種安慰。

兩人聊的也很開心,可把遠處一直欣賞著妻妾和睦的江景深給氣壞了。

不要臉的賤種,不僅覬覦他的女人,而且還覬覦了兩個。

原本夜百翎和宋念說說笑笑的,他覺得宋念很大度,有賢妻良母的資質,卻對夜百翎的大度有些不滿。

這女人怎麼回事?碰到覬覦她男人的女人,不應該橫眉冷對嗎?

她都不會吃醋的嗎?

也太不把他當回事兒了!

江景深本來就對夜百翎很不滿,在顧錦行過去後,更加不滿了。

這個水性楊花的女人,怎麼能讓別的男人碰她?

她的禮義廉恥呢?

可真不要臉!

還有那個醜八怪,怎麼還有臉對著別的男人笑得如此燦爛?

被休回家的女人,就該一輩子守著女子的本分,孤獨終老。

為他守身如玉,為她守節,才是女子的典範……

還有姓顧的那個下賤貨色,什麼檔次的垃圾,也配肖想他的女人?

他的東西,便是他不要的破抹布,也不允許別的男人染指!

江景深感覺頭頂綠油油的,像是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