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位高層踩在實地上去拜訪顧家,不知多久之後,如同遊魂一樣飄了出來。

或許比欠債滋味更難以忍受的、比掏出一大筆欠款更令人揪心的,是聽到那一句,“我爹孃說不用還了。”

三天,明明就只差了三天。

記載中那支軍隊全軍覆滅的第三日,敵寇無條件投降,可是將軍再也無法歸家。

而他身後的富商夫妻,在英年早逝前選擇了最後的無私。

孤身一人的富商子嗣,在時代的風口拼命掙扎,憑藉著自己的能力好不容易賺到了一桶桶金,卻因為大環境的偏見,被迫打上了三流世家暴發戶的標籤。

不好的名聲,一傳就是三代。

“老李,我心裡難受。”

“我心裡也難受。”

幾位高層站在街道上,看看形形色色的建築,熙熙攘攘的人群,很難想象上個世紀的前半程,這個世界是什麼樣的?

那超過了他們壽命範圍的歷史,他們無法真切地看到感受到,卻還可以親耳聆聽。

“走吧,咱去看看宋叔,好久沒有去拜訪了。”

一群人又轉道去了宋家,其實抱著不只有聆聽的目的,還想要藉機打探一下上個世紀的顧半城,究竟是何等的意氣風發。

同為那個時代的富商家族,怎麼也應該聽說過顧半城的名號。

“富有半城,當年也是個風雲人物,後來打仗,聽說他們家變賣資產逃命到了境外。”

一句話讓人失聲痛哭。

年邁的宋老太爺,不知自己說錯了什麼話,手足無措了起來。

宋父和宋家二叔這兩天在家休息,有客人上門自然是要陪客,同樣無法理解眼前的大熊貓們,為何情緒宣洩地如此厲害。

這是加了幾天的班?到底是哪個賬目對不上了?

大熊貓們也認識到了自己的失禮。

相繼致歉後,講明瞭那個奇異的夢、大清早的被添堵、以及那個被他們找到的後人。

玄而又玄的東西,在別人家說出口或許會被懷疑,對於有強運眷顧的宋家而言,只會感慨萬千。

宋老太爺有點愧疚自己說錯了話。

當年人云亦云,他怎麼就輕而易舉地相信了,沒好信兒地再去打探一下。

宋父的關注點則是更多,當即給某個人打去了電話,並且開啟了擴音。

宋父:“顧家孩子嗎?聽說你傷的不輕,你叔急的不行……”

那邊素來溫和:“小擦傷而已,已經塗過特效藥了……”

被毆打是真的,看來傷勢不輕。

彼此客套了一小會兒,宋父結束通話了電話,對於夜家這個家族,此刻有了更清晰的認知。

他忽然轉頭,對旁邊夜家二叔說道:

“咱家念念不是新交了男朋友嗎?你哪天把人叫家裡來,狠狠揍他一頓。”

宋家二叔愣了一下,下意識地反駁道:“這有點不太好吧。”

雖然他天天把‘揍那小子一頓’掛在嘴邊,但單純只是說說而已,真把人教訓一頓多沒禮數,而且念念知道了還不得心疼死啊。

宋父眼中淡淡地,

“沒有什麼不好的,小門小戶的出身,能高攀上咱們家是他的福氣,打他一頓又如何?總歸小胳膊擰不過大腿,他只能忍著。”

宋家二叔卻急了,繼續反駁道:

“哥,有啥事不能坐下來好好溝通?現在是法治社會!你怎麼能用這麼粗俗和野蠻的方式交流?”

說完這話便反應了過來,他哥並不是真的想把姓白的小子暴揍一頓。

在場的都是人精,誰聽不出來宋父在說夜家拎不清、以權壓人。

無論是正確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