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百翎對江景深無感,外加之原書存在,她對這人充滿了厭惡,只想一次性將人從高處拽下來,扔進深淵。

她記得原書裡,曾有過一句話描寫男主的愛好,閒來打打桌球鬥地主,她想這樣的人或多或少都會有些賭徒心理。

有了賭徒心理就好辦了。

憤怒、不甘、怨恨,一切負面情緒都可以成為賭徒心理擁有者的催化劑,將他變成一個真正的賭徒。

何為真正的賭徒?是金錢作籌碼?還是前程?

這些都不夠刺激。

她想人命的博弈,以人命為棋子,才能詮釋一個真正賭徒的內涵。

夜百翎留給江景深的是楚河漢界,是夜凝和江景深為執棋者,以孤江一隊隊員和那些孩子為棋子,鋪滿整個棋盤。

雙方博弈,每失一子,便殺一人,直到有一方獲勝,釋放在場所有的棋子。

江景深不執棋,是全員的喪生,是懦弱是無能,是不盡力爭取,是死路。

同樣,他握起棋子,和夜凝對弈,也是一條死路。

因為只要他執起了棋子,人命的喪生是必然的,其間他也一定會做出各種選擇,殺隊友還是殺孩子,無論他選擇哪一個,同樣是死路。

江景深是芸芸眾生中的一個,他沒有權力決定任何人的生死。

他的何種選擇,只要有選擇,都會被淹死在輿論的浪花裡。

更何況還有身份這層枷鎖在,只會讓他更加死無葬身之地。

夜凝沒有否定夜百翎的提議,但她說了一句:

“他是江叔叔的孩子,江叔叔於我有恩,給他留一條活路吧。”

夜凝何嘗不厭惡江景深,那本書裡的內容,她看著都窒息,她也曾親眼見過他對宋唸的涼薄冷血。

但江景深是個軍人,擁有她畢生所求的身份,她對這個身份是有濾鏡存在的,願意給他一個機會。

畢竟他也還是江家的孩子,不看僧面看佛面。

那一天,夜百翎盯著夜凝看了很久很久,最終點了點頭。

於是,楚河漢界沒有了,變成了這場君子協議。

九死一生的活路里,她們給江景深的考題從來不是生命的價值該用什麼來衡量,而是他還記不記得自己這個象徵權力的身份之下,該留有一顆什麼樣的初心呢?

江景深怒氣衝衝地回到警局時,夜百翎便知曉了他的答案,沒有意外地輕蔑一笑。

“一隊的人呢?集合集合。”

江景深一回到警局,就大吼大叫,一隊所屬還不知道外面發生的一切,聞言不得不聚了過去。

顧錦行也跟了過去,誰知剛一靠近,臉上就捱了一拳。

“你帶的好隊啊。”

江景深咬牙切齒,將所有的火氣發在了顧錦行身上。

顧錦行的金絲眼鏡被打掉了一個腿,摔在了地上,鏡片四分五裂。

他的手捂著鼻子,鮮血順著他的指縫流了下來。

他的視線掃過正往這邊過來的夜百翎,那眼神在問,你到底做了什麼。

“你幹什麼?”

夜輕檀離著二人最近,抬手扶了顧錦行一把,往自己身後一拉,皺眉看向江景深,

“你有病吧,怎麼能對自己的隊友動手?”

江景深怒目而視,

“夜輕檀,你不要多管閒事,我教訓手底下的人和你有什麼關係?”

一邊說一邊對夜輕檀揮拳。

他的拳頭還沒有揮出去,就被穩穩擋了下來。

夜百翎一手輕飄飄地接住江景深的拳頭,另一隻手同樣握緊成拳,對著江景深的臉捶了過去。

夜百翎覺得自己下手挺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