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清晨,宇文睿和靈妙兒出發去小池鎮。

宇文睿走的時候穿著一件月牙色的長袍,襯的他愈加的丰神俊朗。他的眸裡似灑了月光那般皎潔,唇邊勾著一抹淡笑。他用額頭孩子氣的撞了下我,輕輕的對我說:“等我回來。”

我也用額頭撞了回去,笑著應道:“好。”

我坐在房裡想了很多東西,從一開始的走失和後來的宮變以及被擄,我似乎一直都在輾轉,可現在一切都步入尾聲了。我和宇文睿會不再糾纏在三國的紛爭中,我們會不再去管誰勝誰負,我們說好一起去種個葡萄園子,一起吵鬧挑剔著過日子。

只要等到他們回來,所有的事情都會告一段落。

我從早上等到了下午,可等來的那個人卻不是宇文睿。

門口那人身姿頎長,一襲黑底金邊的錦袍襯得他尊貴逼人,再往上看,一張俊臉唇紅齒白,狹長的鳳眼內有波光微微流轉,無意中透出一股傲人之態,端端一個絕世佳公子。

我抿了抿唇瓣,算算時間我和孟少珏已有兩三個月未見過面,他出現的時候我並沒有感到陌生,腦子裡那個身影很容易就和眼前的人重疊在一起。他一如既往的倜儻瀟灑,俊美的臉龐上帶著禮貌的笑容,眼底的邪氣若有似無。

他走到桌邊無比自然的坐下,迷人的笑道:“阿藍,好久不見。”

宇文睿沒有回來,來的卻是孟少珏,也就是說……

我收緊了袖下的雙手,面上卻是不動聲色的道:“孟公子,好久不見。”

“嘖嘖嘖。”他伸出手指搖了搖,一副委屈的模樣,“阿藍對我怎的這般生分,實在是傷人。”

“呵呵。”我按捺住心中的慌亂,淡笑道:“原本就不是很熟,又哪來的生分之說?”

他一聲輕笑,喜怒不明的道:“好個無情的丫頭,翻臉就不認人了。”他開啟扇子搖了搖,隨意的打量著房間道:“這地方實在不怎麼樣。”

我道:“自然是比不上公子的丞相府。”

雲澤三皇子登基為帝,一干功臣加官進爵,其中以憑空冒出的孟少珏最為風光,不僅破格成了雲澤最年輕的丞相還賜了京城內最大的宅子做府邸,真可謂是風光無限。

孟少珏聞言低笑了一聲,“阿藍可有興趣去瞧瞧?”

我笑著回道:“以後若有時間,定去打擾。”

“擇日不如撞日,你看今日如何?”他用扇子指了指窗外,“窗外陽光正好,正是拜訪的好日子。”

我看了眼窗外,夕陽自然是無限好,可是卻宣告著黑暗的來臨。我苦惱的道:“但是表哥叫我在這裡等他,我要是走了他豈不是找不到我了?”

孟少珏用扇柄半遮著唇角,似笑非笑的道:“這麼久沒見,你還是這麼喜歡演戲。”

我收回視線,假笑著道:“孟公子喜歡演,我自然是陪著你演。”看看,我是多麼和藹可親的一個人。

“演?”他挑眉,懶懶的道:“那好,我便不同你演。宇文睿和靈妙兒是不會回來了,你也沒有再待在這裡的必要。”

我沒回答他的話,自顧自的開口道:“老實說,你能找到這裡,我一半驚訝一半又覺得不出所料。”

他饒有趣味的看我,“驚訝是為何?”

我慢條斯理的道:“宇文睿做事情一向都是滴水不漏,他既然有信心帶我來雲澤,必定是在行蹤和路程上都做了嚴密的安排。況且我們要找的人和你雲澤毫無干係,你們要得知他的行蹤也應該是毫無門路。”我抬眸看他,“可你還是找到了。”

孟少珏笑的優雅,“你分析的很對,但凡事都有陰差陽錯。”他拿起茶杯把玩,手指修長靈活,“宇文睿來雲澤的事情我確實不知道,直到七天前我碰上了一個糧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