笛音戛然而止,宋伯陵將笛子握在掌心,側眸看著身著單薄,瑟瑟發抖的季淵,莫名道:“小淵,你不在屋裡好好睡覺,怎麼也爬到屋頂上來了?”

季淵哆哆嗦嗦地坐在宋伯陵的身側,凍得嘴唇都有點發青:“大皇子,你在這裡吹悲情曲,這讓誰能睡得著?你說說,你思念乞丐嫂子,你就是吹上一晚上,她也聽不見啊。”

宋伯陵凝眉遠眺著遠處燈火闌珊的繁華都城,誰知道這萬家燈火裡,會不會有一盞是靈芸掌的燈?

見宋伯陵不說話了,季淵也知道自己剛才說的話有點不中聽了,他馬上就轉了腔調:“其實吧,大皇子你在這吹吹也挺好,有利用抒發一下鬱悶的心情。”

宋伯陵輕嘆一聲,驀然握緊了掌心的笛子:“小淵,你說靈芸,她還在怪我嗎?”

這個問題,季淵雖然跟女人走的近,可他喜歡的可是男子,何況這女人的心思就如同海底針,誰能猜的透呢?

“大皇子,我覺得現在想這些沒用,我可聽說了,這丞相府的千金要和溫子然合奏古琴,你想溫子然都去了,乞丐嫂子能不去嗎?明日見到了,再多說一些好話哄哄,說不定乞丐嫂子一念舊情,就跟你回去了呢?”

宋伯陵垂下眼眸,依舊是愁眉不展,蘇靈芸跟別的女子不一樣,若是兩三句好話能哄開心,那她就不是蘇靈芸了。

“不過話說回來了,那溫子然愛的人不正是乞丐嫂子嗎?他怎麼會和丞相的千金勾搭到一塊去了?”季淵歪著腦袋有點想不明白。

宋伯陵冷哼一聲:“溫子然那傢伙一向都是風流之徒,哪來的專情之說,靈芸跟著他,遲早都會要受苦。”

季淵可沒有忘記之前自己臉上的傷就是那個傻子溫子然給抓破的,他兩手一拍道:“我覺得溫子然也不是什麼好東西,這樣也好,只要溫子然對乞丐嫂子越不好,那大皇子就多一份勝算。”

季淵說著,一把就挽住了宋伯陵的胳膊,整個人都恨不得縮在宋伯陵的懷中:“大皇子,你還是先別顧著乞丐嫂子了,你先救救我吧,這屋頂上怎麼這麼冷啊,我都快要凍死了。”

宋伯陵看著瑟瑟發抖的季淵,伸手撫上了他的頭,笑道:“誰叫你出來都不披上一件衣服的?”

季淵閉著眼睛,喃喃出語:“大皇子,我可是關心你啊,明日你快點帶乞丐嫂子回去吧,否則大王又要逼你娶親了。”

宋伯陵輕敲季淵的腦門,淺笑道:“你管的事情還挺多,你還是管管你自己吧,季珩老將軍都快要做好季家斷後的準備了。”

季淵枕在宋伯陵的腿上,不安分地挪了挪地方:“大皇子還沒娶親呢,我要陪著大皇子,一直在一起。”

聲音越來越虛弱,最後五個字輕如若蘭,不知道宋伯陵可否聽到了耳朵裡,宋伯陵再想搖醒季淵,發現他已經睡過去了,宋伯陵無奈一笑,只能將披在身上的外衣將季淵包起來,帶著他一同飛下了屋簷,將他重新安置回床榻上。

待替他蓋好錦被,宋伯陵才輕悄悄地離開了他的房間。

房門輕關,季淵緊閉的雙眼緩緩睜開,那雙眸子驀然一暗,不知為何心裡也開始變得惆悵了起來。

韓太后過壽辰,是整個陳國的大事,皇宮上下丫鬟太監都格外的忙碌,掛紅綢,在戲臺子中央貼上大大的壽字,御膳房也早早就忙的熱火朝天,進進出出的太監端著各色各樣的菜式,往太后所住的寢宮而去。

到了中午,韓太后一身紅色的莊重衣衫,身後的衣襬長至只有四個丫鬟一同抬起,才能邁開步子的地步,她牽著七八歲身著皇帝衣裝的小皇帝,坐上轎輦,前往看戲的梨春園。

陳國的文武百官早早就坐在了諾大的戲臺子兩側,將正中間的位置留給了大王和韓太后,直到他們緩緩入座,站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