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額吉不是弘吉剌人。她是,半個波斯人。”

“啊??”雅予不覺驚呼,波斯人???那,那他豈不是……

看她瞪大了眼睛受了驚的小兔子一般,他笑了,低頭抵了她的額,把那雙眸正正曝給她,“瞧瞧,藍不藍?”

“……嗯,那,那不對啊,怎的你的兄長們都不是,獨,獨你……”

“誰說獨我?三哥和四哥你都沒見過。”

“啊??烏恩卜脫也是這個色兒??”

“哈哈……”賽罕樂得大笑,“什麼這個色兒那個色兒!你逮兔子呢!”

雅予也咯咯笑,卻是不肯放過,“說啊,究竟怎樣?”

“嗯……三哥不顯,四哥最顯。”

“真的啊?四將軍最顯?”

“嗯,兄弟裡我和四哥最像額吉,那顏色我還藏得住,四哥是淡藍色,根本就藏不住,晴的時候跟天一個色。”

“是麼?”

看她聽得樂,興奮得臉龐都發燙,賽罕便也不顧了,“小的時候身子弱,臉皮兒也白,那顏色就特別顯。常被人罵,有時候還被人打。”

他還被人欺負過?雅予掩了嘴兒笑個不住,“可真真的,狼將軍也有倒灶的時候兒!可怎麼著了呢?”

“其他兄長們都大了,不讓我計較,五哥不管,替我出頭,打他們。往死打。”

“難怪你跟五將軍最親。”

“嗯。”

低頭親親她的額,賽罕不易察覺地嘆了口氣……

夜深了,窯外的風倒小了,想來是大雪紛飛了。被放逐到天邊,人間事再也不急不忙,哪裡還顧得天日……

暖暖抱著說話,雅予越說興致越好,倒不困了。

“賽罕,”

“嗯,”

“昨兒的話,接著說啊。”

“還說什麼?都說完了。”

小丫頭對他能早早猜到自己會免去斬刑而被流放一直耿耿於懷,一路上惡冷顧不得問,自安頓下來就纏著他把如何推測出各種結果、又打算如何應對給她講了個一清二楚。兄長們就是劫法場也不會讓他死,賽罕是吃定了的,能不動干戈的結果一是殘、二是流放,這應該就是談判的底線。

原本想著繞過三嫂與紹布那一層尷尬,給魚兒解釋清楚當時在地牢中為何能提前與她約定就好,誰知小丫頭卻不買帳,非要問殺了宗王居然只是十年禁,這麼好的時機破他六兄弟,紹布是怎樣輕易放手?再者,若果然只是兩派相爭的交易,大將軍素海是六兄弟的主心骨,為何他不能談,卻非要孕中的娜仁託婭遠道而來?草原霞光耀眼,可分量當真如此之重?被她纏得繞不過去,賽罕只好貼著心把陳年舊事說給了她,這一回能如此結局,沒有三嫂是萬萬不能。

“哪裡說完了?”雅予撅了嘴不肯饒他,“你只說當初娜仁託婭悔婚,可沒說是為的什麼。”

“還能是為什麼?”賽罕挑眉,“看上我三哥了唄。”

雅予想了想,搖搖頭,“你說娜仁託婭是老太師的掌上明珠,百依百順,那她的婚事定不會是老太師獨自做主,也該是依著她自己的主意,是不是?”

“嗯。”

“遂,當時與紹布結婚約的時候,娜仁託婭是情願的,是不是?”

“嗯,應該是。”

“那怎的好好兒的就又不願意了,非得跟烏恩卜脫?可不蹊蹺?”

看她皺緊了小眉、煞有介事,賽罕怔了一怔,樂了,“這有什麼好蹊蹺的?”

“嗯?”

“原先沒見過三哥,紹布看著也像個人,又是宗王,就應了,後來遇到三哥,宗王就連個屁都不是了。”

“可見是個薄情之人!”他說的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