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以為她會發飆的,可是他眼睜睜的看著她眼底的憤怒如潮水一般退回,她到底還是忍了。

十秒之後,路瑤開了口,聲音不辨喜怒的問道:“你想聊什麼?”

紀貫新忽然有些佩服她了,她是真能忍。

這一瞬間紀貫新心裡沒有意料之中的快樂,反而是……莫名的泛堵,他到底是沒能左右她的情緒,有點挫敗。

心裡如此想,紀貫新臉上一點都沒表現出來。他仍舊維持著那副欠扁的似笑非笑,看著路瑤說:“隨便聊,你問我我問你都行。”

路瑤不出聲,紀貫新便說:“你真的不是暗戀簡程勵?”

他話音落下,路瑤頓時沉了臉,紀貫新看著想發笑,連連道:“你不說話我才問你的,那你問我,我回還不行?”

“你還喜歡樑子衿嗎?”

紀貫新做夢都沒想到,這輩子還有人敢問他這句話。一時間,他笑容僵在臉上,看著路瑤的神情中也多了幾分驚詫。

路瑤不是沒有喜怒哀樂的機器人,她只是習慣了把很多話和很多情緒埋在心底,可是紀貫新一而再再而三的惹怒她,她就算是個兔子,被逼急了也還是會咬人的。

有一種人,輕易不開口,開口必傷人。說的就是路瑤。

她一點都不意外從紀貫新臉上看到這樣的表情,如果她現在還理智,是斷不會問這種自掘墳墓的問題,惹怒紀貫新對她一點好處都沒有。可她那張面色無異的臉下,一顆心早就躁動憤怒到極致。

紀貫新讓她親自去拍簡程勵和管菀出雙入對,回家過夜,如今又來問她,是不是暗戀簡程勵。

他敢把她的傷口扒開看笑話,她就敢拖著他一起成為笑話,看他們兩個誰能笑的到最後。

此話一出,又是一次長時間的鴉雀無聲,最後還是紀貫新先回過神來。他重組臉上的笑容,看著路瑤道:“為什麼這麼問?對了,你怎麼認識樑子衿的。”

他還納悶為何樑子衿親自給他打電話,叫他見一下路瑤,她們兩個何時扯上的關係?

路瑤聞言卻不為所動,面色淡定的道:“你還沒回答我的問題。”

紀貫新臉上笑容變大,不知道是不是怒極反笑,他說:“你既然認識樑子衿,就應該知道她現在是誰的老婆,還問我這樣的話?”

路瑤說:“喜不喜歡一個人,跟她是誰的老婆有什麼關係?”

這一次,紀貫新是真的大笑,他笑出聲來,邊笑邊說:“這話你敢當著駱向東的面兒說嗎?”

路瑤道:“我跟他不熟,他又沒拉著我一起聊天。”

紀貫新笑夠了,臉上的笑容收斂了幾分,薄唇開啟,他出聲回道:“你是學新聞的,自然知道我跟樑子衿以前談過,幾年前陳芝麻爛穀子的事兒,現在還提什麼?”

路瑤說:“是你要跟我聊天的,說了這麼多,你還是沒告訴我,你還喜歡樑子衿嗎?”

她今天也是打定主意要以彼之道還施彼身,所以哪怕紀貫新有意迴避,她還是窮追不捨。

女人,說到底就沒有一個是冷靜的。

紀貫新看著路瑤,臉上早已恢復到看不出任何喜怒的玩味表情,黑色的眸子緊盯著她,他不答反問:“你想我說是還是不是?”

路瑤道:“是或不是跟我沒關係,我想有什麼用?”

紀貫新卻一眨不眨盯著她的臉,直把路瑤盯得頭皮有些發麻,就在她以為他不會回答的時候,他卻又意外開口:“幹嘛死揪著我前任不放,你是不是……喜歡我?”

說話間,紀貫新的手不知何時摸到了路瑤的指尖。她的右手冰涼,所有注意力都放在紀貫新的臉上,因此是慢了半拍才回過神來。

咻的抽開手,路瑤大怒,瞪眼道:“你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