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引吭高歌,「啊……牡丹,百花叢中最鮮艷……」

阿姐喜歡牡丹,這番讚美應當不錯吧。

武媚摸摸鬢角的花,緩緩道:「胡運只是小卒子,為了一個小卒子你卻鋌而走險,愚不可及!」

賈平安蒼白的辯解道:「阿姐,我昨夜一直在家中……」

武媚壓根就沒給賈平安狡辯的機會,痛斥道:「就算是你想殺了他,為何不遣人去?你家中養著的那些悍卒何用?整日就白領錢糧……若是被人看到了,你便是上門行兇。」

賈平安灰頭土臉的溜了。

邵鵬一路幸災樂禍的,「看看,皇后都說了你愚不可及,蠢到家了,可見你最近確實是出了問題。」

阿姐最近的火氣怎麼那麼大?難道是……難道是更年期?也不對,阿姐的年齡沒到。

「沈丘來了。」

沈丘就在前方和一個內侍低聲說話,見到賈平安後,他微微皺眉過來,「武陽公可知有人叫囂著要取你的項上人頭?」

賈平安笑的很從容,「那便讓他們來,看看是賈家先垮,還是他們先垮。」

那些棒槌是被賈平安的雷霆一擊給激怒了,可暗中有沒有顫抖?說不得。只是動了賈家的所謂瑞獸,竟然就被打斷雙腿,賈平安是腦殘了……還是說那食鐵獸真是瑞獸?

長安城中議論紛紛,回來後一直休假的曹英雄就聽到了。

「那賈平安此舉是想震懾我等,否則他何必揭開面紗。我以為,要給他來一記狠的,讓他知曉何為規矩!」

三個男子在酒樓的房間裡議論此事,為首的男子鬚髮斑白,鼻子有些鷹鉤,嘴唇薄,一看便是個狠人。

狠人舉杯喝了一口,淡淡的道:「他能摸去胡家,難道咱們就不能摸去賈家?」

此人叫做王真,原先在諸衛中任職,只是命不好,在升職的關口竟然病了,與要職失之交臂。許多人為他惋惜,可卻不知王真當時慶幸自己逃過一劫。

原來他貪腐的事兒要發作了,幸而有人提醒,並為他遮掩了一番。王真也夠狠,為了消除後患,竟然滅了家中的一個管事,隨後告病在家。

邊上的兩個男子都微微頷首,左邊的一個男子下巴有些翹,他笑道:「胡運的生意一下就跌了,我也順勢拿了他家的一個店鋪。」

「不要去在意這些蠅頭小利,咱們要做的是除去大害。」王真指指他,不滿的道:「這等時候你去收了胡家的店鋪,傳出去便是趁火打劫,臉還要不要了?」

叩叩叩!

外面有人敲門,王真皺眉,「我等的菜都上齊了。」

他舉起酒杯……

呯!

房門被人一腳踹開了,接著露出了曹英雄那張憤怒的臉。

「你是誰?」

三人都不認識曹英雄,以為這貨喝多了,就喝道:「滾出去!」

「竟敢密謀耶耶的兄長?」

曹英雄衝進來,一腳把左邊的男子踹倒,隨後拎起案几上的湯盆,劈頭蓋臉的砸在了右邊男子的臉上。

湯是魚湯,滾燙。

「啊!」

慘叫聲中,王真才反應過來,起身就拿起碗砸了過去。

曹英雄輕鬆避開,獰笑道:「今日耶耶教你個乖,說話要提防隔牆有耳。」

他和賈平安約在這裡飲酒,沒想到竟然聽到了這番話。

王真竟然身手不錯,幾下就把曹英雄打的狼狽不堪。

「救命!」

曹英雄果斷喊救命……在這等時候喊救命不丟人,被打的遍體鱗傷才丟人。

王真獰笑著,「耶耶在軍中時,你還在喝奶。今日耶耶不把你擺出三百六十個姿勢,耶耶便不姓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