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蕪被他這麼看的渾身不自然,哼了聲別開臉去,裝作看向遠方,緋紅卻漸漸蔓上了脖頸…

微風吹過蕩起髮絲,也不知拂了誰的面,動了誰的心。

過了一會兒,庾邵支起身子,站起來抖了抖被刮的破破爛爛的衣服,活動下四肢,好在除了小的磕碰外並沒有傷到骨頭之類。

容蕪見狀也打算起身,卻“哎呦”一聲又歪了回去,苦著臉揉揉腿道:“麻了…”

庾邵咧嘴笑了笑,看起來還頗有幾分得意,轉身來到容蕪面前蹲下,拍了拍肩膀道:“看在剛剛枕頭還不錯的份上,上來吧!”

容蕪頓了頓,也不跟他客氣,“啪”地扒了上去,圍住他的脖子。

庾邵託著她站起來,穩穩地往前走,一邊道:“這邊有些陡他們不好尋下來,咱們先繞著走一走,說不定還能直接找到容慕說的那個花圃,我估計就算有人來救,也是從花圃那邊平坦處找回來。”

“隨便你。”容蕪有些累了,拿頭靠在他的背上,不在乎道,安靜了片刻,又輕聲道,“你怎麼會變成虞錦城的?”

“我也不知,本以為就此消失了,誰知再次醒來人已在了閔京城的太子臨時府邸。我記得虞錦城的所有事,卻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你又是怎麼跟我舅舅搭上的?”

“桓籬他們介紹的,景約先生從前就喜歡我,現在換人不換本,自然很容易又看上眼了唄。”

容蕪在心裡呸了聲,暗道厚臉皮,誰會喜歡你了?又想到了墨凰離開那天的箜篌曲,問到:“我師父知道你的事了?”

“…嗯。”聽到庾邵輕嘆一聲,似是無奈道,“墨凰那人看似呆木,可有的時候又特別的敏感,心裡賊精著呢,想瞞過他難的很…”

“明明是你呆,還好意思說別人呆吶?”

“好好好,我呆…我最呆。你們都是聰明的,什麼都瞞不過你們可好?”

容蕪哼了聲,半晌沒有再說話,就在庾邵以為她睡著了,又聽到耳邊軟糯的聲音含糊響起:“…庾邵,那你為何裝作不認識我啊?是不是我沒認出你來,你就打算一直瞞下去了…”

庾邵聽的忽覺心裡一痛,搖搖頭輕聲道:“並非刻意要瞞著什麼,只是發生這樣的事情…一時不知該如何說起罷了…”

“這有什麼好奇怪的,人都能在自己身上重新活一遍,活到別人身上又算的了什麼…”她的聲音似囈語,小的幾乎聽不見。庾邵也只聽出了幾個詞而已,還沒等他再開口問,很快脖子處就感受到了平穩的淺淺鼻息。

他笑了笑,將步子邁的更穩了些。

走了半個多時辰,容蕪醒了過來,扒著庾邵的肩揉了揉眼,打了個呵欠。看看四周還是高山,前面還是雜草叢生的路面,好像根本沒有動過的樣子,迷糊地嘟囔道:“花圃呢?你是不是趁我睡著了也偷懶啦…”

庾邵沒好氣地接道:“不去花圃了,爺都走累了,正好把背上的這一坨肉找個地方一放,能引來頭狼啊虎的正好獵了打牙祭。”

“…我也餓了。”

“……”

當容蕪被放下來後,還有點懵,看著他道:“你是要把我放在這裡引狼嗎?”

“瘦的還沒一兩肉,放在這裡除了爺還誰要啊?”庾邵瞪她一眼,“旁邊有條河,我去看看能不能叉兩條魚來。”

“唔……”

……

容慕他們尋來時,見到的就是兩人坐在地上捧著魚吃的正香的場景,面前還堆了一團火,上面串著幾條魚正在烤,已經能聞到焦香的味道了。

眾人愣了愣,桓籬喃喃道:“我就說聞到了香味吧,你們還不信…”

太子晉上前一步,盯著庾邵死死道:“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