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說韓老司令憑良心說還算是比較剛正自律的一個人,雖然在家庭教育上非常失敗,但是比他更失敗、更墮落的官員家長比比皆是,所以他那樣反而算不得什麼了。

為了保險起見,楚慈臨走前還吃了一片鹽酸帕羅西汀墊底。這樣磨磨蹭蹭了幾下,出家門就有點遲了,到達西京茶社的時候已經一點多鐘。

這個時候他還是有點遲疑,心說只要上二樓去沒見著人,他立刻轉身就走。誰知道這邊剛走上二樓,那邊他目光一掃,就看見韓老司令坐在比較靠窗的位置上,正巧一偏頭過來看見他,立刻微微笑著站起身。

楚慈本來心裡是躊躇不定的,韓老司令這麼一站起來,他心反而定下來了,也咳了一聲,神情肅然的走上前去。

他最近瘦得很厲害,但是身形很挺拔,因此看不出灰敗和頹唐來。他穿著一件非常休閒的藏藍色修身套頭羊毛衫搭配牛仔褲,脖子上圍著暗紅色大格子的圍巾,手上搭著米白色風衣,看上去非常閒適疏淡,跟他前兩次去韓家那斯文嚴謹的風格截然不同。

這種不同就給韓老司令一種感覺,彷彿他重病一場之後削瘦很多,但是跟韓越分手以後心情狀態卻都不錯,人看上去很精神,也很舒服。

“韓司令。”楚慈走到近前,微微欠了欠身,禮數風度非常周全。

韓老司令招呼他坐下,笑著問:“你們年輕人可能不習慣來喝茶吧,要不要叫服務員上菜?”

楚慈搖搖頭,“不必了,您說完我就走。”

“……”他這樣明顯的牴觸態度讓韓老司令沉默了一下,然後苦笑道:“我想你也猜到了,我請你來還是為了韓越的事情。他前一陣子是不是去找過你?他……是不是驚擾你了?”

“沒有。”

“……哦,這樣,……你應該告訴他以後別再去找你了,是不是?”

“是。”

韓老司令嘆了口氣,神情之間頗見擔憂:“論理說我知道韓越的脾氣,也知道他對你做過什麼混賬事,我今天不該約你出來見面的。但是自從那天韓越回家後就一直很頹唐,他自從出生以來三十年從沒有過現在這樣嚇人的低落,所以我真的……真的十分擔心他。”

楚慈不知道該怎麼回應這個老人的擔憂,覺得有點滑稽,又有點諷刺,於是只能沉默的坐在那裡。

“你們分手之前住的那套公寓,韓越寫的是你的名字,現在還應該是你的。聽說你現在還在外邊租房子,為什麼不乾脆搬回去住呢?來回上班也方便些不是嗎?至於韓越的問題你不用擔心,我用人格擔保,他現在已經完全不去那裡了……”

楚慈聽著這話韓老司令也說得有點彆扭,就知道他還有些私心。

這樣一個久居高位的老人,他肯定不會為了區區一套公寓就算計來算計去,他所想要的無非是楚慈重新住回去,給韓越一些心理上的安慰,也給他們之間創造了一種彷彿還能複合的假象。

他倒是真的心疼韓越,半點不摻假的。

楚慈這麼想著,心裡突然閃過一點說不清道不明的厭惡,忍不住冷冷的問:“韓司令,恕我冒昧直言,您會重新住進自己曾經備受折磨和屈辱,還曾經自殺未遂過的房子嗎?”

韓老司令語塞了一下。

“那天在貴府您說您可以答應我任何事情,只要韓家能做到。我當時對您說我想跟韓越分手,結果發生了什麼事情我想您一定知道。我不相信您真的制不住韓越,您只是在縱容他,因為您覺得我可以忍受,既然已經忍受兩年了那麼再多忍受兩個星期也算不了什麼大事,何況說不定我忍受著忍受著,就改變主意不分手了呢?”

楚慈說著,冷笑起來:“只是您沒想到,沒等來我改變主意的訊息,倒是看我在韓越面前自殺了。我所承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