餘修遠說:“你連東西都不肯吃,我要是走了,你說不定會多添一個胃疼。”

在病房裡很待著很枯燥,餘修遠倒連手機也不碰,跟岑曼說著話解悶。

岑曦出現在病房門口時,岑曼正單手操著枕頭往餘修遠身上砸,餘修遠雖有閃躲的動作,但明眼人卻看得出他是有意由著岑曼捶打的。岑曦敲了敲房門,她的音量不大也不小:“不好意思,打擾一下。”

看見自家大姐,岑曼就想下床迎接她,不料雙腿還沒伸出被窩,餘修遠已經開口阻止:“待著!”

見狀,岑曦略帶無奈地搖了搖頭,她順手拉了張椅子坐下,岑曼一副生龍活虎的樣子,她就猜到這丫頭在餘修遠那愛情滋潤下忘了疼痛。瞧了瞧岑曼被包裹著的左手,她問:“醫生怎麼說?”

岑曼本想避重就輕地說兩句,沒想到餘修遠偏偏要拆她的臺,將醫生的話一五一十地告訴岑曦。

岑曦越聽越是緊皺眉頭:“還挺嚴重的。”

“你沒有告訴爸媽吧?”岑曼忐忑地問。

女兒出門在外,即使是一丁點的病痛或意外,作為父母的必然分外緊張。岑曦還沒弄清楚狀況,因而沒有驚動他們,免得他們也千里迢迢地來斐州走一趟。她搖頭,同時對岑曼說:“就算我不告訴爸媽,這事你也瞞不住。下週就是媽的生日,你肯定回家陪吃飯吧?”

岑曼自知沒法瞞天過海,她有點頭疼,而岑曦則說:“到時候你就等著被爸媽嘮叨,他們一生氣,說不定就勒令你回霜江。”

聽了這話,頭疼的不僅是岑曼,還有餘修遠。他一下一下地轉到著自己的手機,臉上一副略有所思的神情。

在斐州吃了一頓午飯,岑曦就駕車趕回了霜江。岑曼本想留岑曦在這邊住一晚,岑曦笑著搖頭,目光在她和餘修遠之間掃蕩了一圈,所表達的意思再不明顯不過。

對於岑曦那點壞思想,岑曼初時還不以為意,直到她出了院,她才知道一個傷了左手的女人跟一個男人住在一起是那麼的不便。

第36章 這分鐘更愛你(二)

岑曼雖然傷的是左手,但做很多事情還是很不方便的。她可以勉強地照顧自己,洗漱沐浴什麼的都不成問題,頂多就是費勁費時間罷了。只是,當手指起了倒刺,得讓餘修遠幫忙剪掉;若想吃個橙子,得讓餘修遠幫忙剝皮;要喝汽水,還是得讓餘修遠幫忙開啟……

自從她出院以後,餘修遠大多的時間都留在家裡照顧她。他把手頭上的事務都推給了歐陽雍和助理,平日只在家裡處理緊急檔案,隔個三五天才會抽一點時間回公司。

在公司的時候,上上下下的員工都替餘修遠鞍前馬後,然而現在,家裡那點雞毛蒜皮的小事,岑曼都得找他處理。他沒什麼怨言,反倒是她不好意思,於是又重新提起他上次那建議:“要不請個阿姨回來吧?”

餘修遠只淡淡然地問了一句:“是我伺候得不周到嗎?”

看他這個他態度,明顯就是不同意,既然如此,岑曼就沒有再提,免得在這種時刻跟他鬧僵。

直至要到醫院複診那天,岑曼才後悔自己的不堅持。最近她足不出戶地靜養,在公寓就穿著寬鬆的睡衣,隨意得很。當她要出門,在換上內衣的時候,她才發現自己根本沒法單手把排扣扣上。

就在她獨自折騰得鼻尖也冒汗的時候,餘修遠便過來敲門。房門只虛掩著,他沒有進來,聲音透過門縫傳進來:“快三點了,你好了沒?”

他們約了醫生三點半複診,眼看著就要遲到,岑曼只得轉身背對著門口:“你進來幫我一下。”

話音剛落,房門就被推開了。

察覺身後的腳步宣告顯頓了下,岑曼沒有回頭,她將手護在胸前,聲音並不高:“我扣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