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蘭當即就覺得不對勁。

孟府不許孟晚陶與他們來往,她心裡都清楚,她想著孟晚陶孤身一人,在府裡與其他小姐少爺比著,總要艱難些,便也很少上門,免得連累孟晚陶被府上人瞧不起。

除卻剛從邊關被接回來那段時間,她實在擔心,上過幾次門,之後除了託人送些東西進去,她就再沒出現過。

府裡訊息也不好打聽,她廢了大力氣,知道孟老夫人倒也沒有太過針對一個小嬰孩,這才放心。

孟府規矩嚴,她是知道的,孟晚陶年幼時她見不到人,長大了些,也因為家規,出不了門,雲蘭雖然掛心,但也理解高門大宅規矩森嚴。

直到春兒找上他們,雲蘭這才和孟晚陶真正聯絡上。

但沒幾年,春兒就再沒出現過,她打聽了緣由後,就有些擔心孟晚陶的處境。

可到底是伯爵府,她鞭長莫及。

好在她想著,鳳瀟當年到底是受過陛下嘉獎的,伯爵府總不至於對孟晚陶一個小孩子如何,後來又有了小瓷偷偷見了他們一次,說三小姐要她告訴他們,她很好,讓他們不用擔心。

打那兒之後,小瓷就再沒去找過他們。

昨兒突然找他們,還說什麼三日後……

她一聽就覺得不對勁。

這麼多年,孟晚陶都沒這樣過,尤其宋青山還說小瓷那丫頭看著面黃肌瘦,精氣神也差,雲蘭就更肯定了。

要不是昨兒回去的時候天太晚了,她當時就要來莊子上找人。

這一夜她都沒睡,天還沒亮,她就套了車出門了。

來的路上,聽人說孟家別莊夜裡走水,火燒得幾裡地都能看到,也不知道是個什麼情況,她心裡就更慌了。

匆匆趕到後,莊子的人還跟當年孟府門口那些下人一樣,不讓她進。

她問走水的事,這些人也不理她,她又問走水跟三小姐有沒有關係。

到底只是莊子上看門的,又不是京城高門大宅裡見慣了世面的,被雲蘭這麼一問,就露了怯。

雲蘭當年的潑辣在京城裡都是出了名的,她又擔心了一夜,從聽到走水,就懸著心,見他們這般,哪裡還顧得上什麼分寸,直接就往裡沖。

莊子裡的人當然不能讓她進了,更別說,現下老夫人還在呢,衝撞了老夫人,誰擔待的起?

雲蘭本就有些拳腳功夫,再加上昨兒周媽媽為了清淨,把大部分人都遣了出去,剩的人手比較少,雲蘭很輕易就進了莊子。

因為人手少,往大院子來的這一路,可謂是暢通無阻。

到了大院子門口,才跟老夫人帶來的人起了衝突,這才『打』了起來。

說是打,不過是一方要攔,一方要往裡沖,人一多一亂,就顯得人仰馬翻。

甩開要抱她腰的婆子後,雲蘭抬頭要找管事的,含著怒氣的眉眼便對上了一旁灰頭土臉的孟晚陶。

她登時一怔。

孟晚陶心頭也有些激動,扯起嘴角剛想沖她笑笑,就看到剛剛那些人又想上去圍堵蘭姨,瞬間就怒了。

「都給我住手!」

略略沙啞的嗓音在晨風裡迴蕩,許是氣勢太足,下人們心裡到底記著孟晚陶是府上三小姐,一時間倒是沒敢再上前了。

雲蘭得了這個機會,馬上跑到了孟晚陶面前。

孟晚陶身上的衣服本就陳舊不合體,從火海里跑出來更是蹭得都是灰,褲腿還燒了個窟窿。

再看她憔悴的面色,雲蘭心疼的眼睛立刻就紅了。

孟晚陶卻心裡一暖,揚起嘴角笑著道:「蘭姨,我沒事。」

雲蘭抬手摸了摸她的臉,邊掉眼淚邊道:「好孩子,都是蘭姨不好,蘭姨來遲了。」

這天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