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個抬手的動作,就好像花掉了他所有的力氣:

“請殿下讓我早走一步吧,”自晨起以後,就沒敢再喝過水的他,聲音嘶啞:“我好難受。”

多半天的時間過去,慕晨軒的小腹開始慢慢脹了起來,無法再承受任何的壓迫。

原本纏在腹部的繃帶李琮心早替他解了,後來棉被蓋在身上,也會令他倍受折磨,李琮心只好遣散了屋中所有人,只給他小腹上蓋了一層薄薄的棉布,棉布下高高隆起的小腹輪廓清晰可見。

慕晨軒只能一動不動的躺著,如今這一說話用力,棉布下的小腹,象扣了一個小鍋一樣起伏著。縱是他說完話,使勁咬住嘴唇,也不禁難受的呻吟出聲。

看著他的情形,李琮心強忍著淚,堅守著最後一分理智:

“不,晨軒,我不讓你走,會好的,我一定會想到辦法,請你相信我,你再忍一忍,敷了藥,傷腫消了,也許就好了。”

她說著又堅持要給他上藥,慕晨軒抓住了她的手,沒再鬆開。

他的手心溼溼的,溫度很高:

“我不怪你,跟你在一起的那些日子,我很快樂。對你,我做過很多錯事,對不起,但是我從來沒有要故意傷害你。

我從小與爹爹失散,是小姐救了我,把我留在身邊,撫養長大,一切都是我的命。

我死了以後,求你將我和爹爹葬在一起,爹爹改嫁到遼國,現在遼國是回不去了,慕家也不可能讓他進祖墳,就讓我陪著他吧。”

他說完,張大了一直無力睜開的眼睛盯著李琮心,手緊緊的攥著她。

“不要,我求你了,晨軒,千萬別放棄,我答應你,一定會救回你爹爹,李琮瑄我也幫你保住她的命,只要你活著。”

“我不要你救了。新皇下了旨,依你的意思赦了我爹爹,卻又收回旨意。皇上的話,是金口玉言,怎會輕易收回?單為了我爹爹,皇上斷不至如此,皇上是醉溫之意不在酒啊。是我太想救爹爹了,才會執意行事,就象上次一樣。。。只怕那樣非但救不了爹爹,還會危及殿下,嗯。。。殿下一定要保重。”

李琮心只覺得自己手上一鬆,慕晨軒閉上了眼睛。

一霎那間,李琮心象被雷擊到一樣,眼前白茫茫的,半天才顫抖著手伸到慕晨軒鼻下,探到他微弱的鼻息。

就在這時,如月走進來稟告:“主子,姑丈大人來了。”

李琮心這才從呆滯中緩緩轉過頭來,一見到柳言溫潤清雅的臉,李琮心忍了半天的眼淚嘩的就流了下來。

“心兒,你怎麼了?”

柳言微微的皺起了好看的眉頭。

看著他關心擔憂的眼光,李琮心所有強裝出來的堅強和堅持轟然倒塌,她猛地站起來抱住了他,在他的懷裡哭了起來,似乎所有的脆弱和無助,都能在他的懷抱裡得到釋放。

柳言輕攏著李琮心,沒再說話,直到她的抽噎漸漸止了,才一手扳著她的肩頭,一手用拇指擦去她殘餘在眼角的淚水柔聲說:

“都多大了,還哭,再哭眼睛就成桃了。”

他說著看了一眼昏迷在床上的慕晨軒:“我聽說,慕公子病了,他得了什麼病,他臉上的傷,難不成是心兒你又。。。”

柳言的臉色陰沉了下來,李琮心忐忑的不敢再看他的眼睛:

“他是被打傷了,可是不是我。。。我不想的。。。我。。。”

李琮心百口莫辯,又不知從何說起,支吾了半天,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心兒,你。。。唉!”

柳言一時氣結,話說了一半,嘆了一口氣,無奈的向李琮心招招了手,轉身走到了外廂房。

走到門邊,他才壓低聲音對李琮心說:“皇上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