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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向你請示?你還當自己是根蔥了!”小良誇張地指著自己,手中還捏著手絹,一副潑辣形象,“真沒想到,穆姑姑得王爺偏袒之後全然換了一副模樣,你不覺得你轉變太快令人覺得虛偽作嘔麼?”
穆荑很想笑,這是這時候晉王屋中的小廝來請,“蘇公公,穆掌事,良夫人,王爺醒了!”
小良一聽那小廝把她排在最後面,立刻激動,“混賬東西,你稱呼她為什麼?穆掌事,她還是王府的掌事?”
小廝被罵得莫名其妙,十分委屈,王爺後院美人兒多,一個夫人他最多見過兩三回,而且不知何時就失寵了,還不如穆掌事在他心裡的地位高呢,好歹穆掌事呆了七年。
蘇公公暗暗盯了小良一眼,連請示都沒有,雙手抱著佛塵走進去。任何一個人,哪怕是夫人,在王爺院前大罵王爺的奴才都是十分失禮的,打狗還得看主人,良夫人太不自量力!
穆荑也沒理會小良,跟在蘇公公身後,她與蘇公公相識日久,一看眼神就知道蘇公公的想法了,若放以前她還會耐心地指導良夫人,如今,沒這個必要,就等著他人來收拾吧。
穆荑站在庭中等候,良夫人還一路走上來一路大喊大叫,蘇公公沒一會兒便從上房轉出來了,站在廊下手抱佛塵站得筆直,冷聲吩咐:“傳王爺之令,把良夫人押匯紅羽院,禁足三日不得見客!”
小良不服,一直大喊大叫,直到兩個婆子架著她出去,她才苦求:“王爺,王爺,妾只算是想見見你,妾只是關心您的病情啊,王爺,您不能這般對我……王爺……”
穆荑望著天空,院外一排垂柳婀娜扭轉身軀,肆意舒展青碧茂盛的絛條。風來,絲絛搖曳,把夏日的陽光切割成零星塊狀的斑點,耀眼奪目,似繁星墜湖。
這些柳樹似後院的女人包圍著晉王的宅院,曾經讓她絕情棄愛,人生毀滅,如今再看著這座宅院,這些垂柳,她已經沒有了心思了,若說真的還有一點什麼,唯有悲憫。
是什麼,讓這些女人變得如此,是什麼,使得小良捨棄初衷,變得如此猙獰?她沒來得及教導小良禮儀,晉王也說不必,如今釀成大錯都是他們自求的了。
蘇公公望著穆荑,低聲請:“穆姑姑,王爺請您進去。”
穆荑收回目光慢慢落在穿堂柱廊之上,看著琉璃朱瓦,簷角飛翹,這一片金碧輝煌的景象,最終於她而言也不過是個遠去的夢吧!
她嘴角微勾,今日來她還有一番話想要對晉王說的,不然豈不是白來?
她低下頭,便在蘇公公的邀請之下走入晉王的房中。
晉王正命丫鬟扶起他,靠坐在床頭,他穿著單衣,卸下束髻冠之後面容少了映襯,愈加蒼白,他行動間也許扯到心口,還微微皺了皺眉,也許痛到了,隨即擺手對丫鬟吩咐:“行了,你下去吧!”
那丫鬟福了一禮便走了,蘇公公也關上門,晉王自己調整了位置坐好,等到穆荑過去。
穆荑這才上前施禮,他抬手指著旁邊的交椅:“坐,我曉得你也不願意低聲下氣,就不必虛禮了!”
穆荑上前坐在床畔的交椅上,雙手壓在腿間,穆荑端莊,落落大方。她還真的不跟他虛禮。
晉王道:“讓你看笑話了,這些女人,準備打發出去了。”
“你不必如此,她們好歹服侍你一場,若都打發出去,她們如何自處?
晉王搖搖頭,“本來就是一群擺設,許多人仍舊是清白之軀,她們也未必願意老死在這宅院中。多送些錢帛銀兩,她們自有去處。
穆荑低頭不語。
晉王又道:“還有那三個小兒,本王已同他們母親說了,分別置宅院在京裡,他們若願改嫁本王也不阻攔,待小兒成年,不論嫁娶還是考取功名,本王皆會罩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