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上的繩索,對她大喊:“抱穩了!”

穆荑一驚,來者正是沈將軍,她心下稍安,趕緊抱住了他。他便摟著她的要飛身跨到馬背上,一搖韁繩逃出去了。

身後還有人追殺的聲響,沈擇青抖著韁繩驅馬快跑,他常年征戰在外,騎的都是千挑萬選的好馬,那些人想追趕他極為不易,沒一會兒他們便逃出五里遠,徹底擺脫了那些人。

沈擇青到一處鮮有人至的小徑才停下,抱穆荑下馬,解開她眼上的黑布。穆荑重見天日,見是沈將軍無疑,他還穿著武將的朝服,大袖寬袍粗腰帶,通天冠組纓齊全,不知道他方才這身打扮怎麼與那些人交鋒,穆荑聽著聲響那些人不下五個,可見沈擇青伸手的確了得。

她道:“沈將軍,您怎麼趕上來了?”

“今晨五更天豆蔻匆忙來報說你失蹤了,我一直提心吊膽,下了朝未及回府換常服便奔來你的邶風院,卻得知你被劫持了,趕忙尋著蹤跡追上來。幸好趕得及時,他們未帶你離開多遠。”

豆蔻便是穆荑的小丫鬟之名。

“多謝沈將軍,若不是你……”

“先找個地方躲起來了,恐怕那些人還會跟上來!”沈擇青左顧右盼到,便一手牽著馬兒一手帶著穆荑往就近的叢林裡去。

此處已離開京城,大約在京郊十里地左右,附近皆是高山深谷,也不知哪兒有人家,如今已是日落時分,沈擇青便尋了一處獵戶避險的山洞,先將就住一晚吧。

洞中有現成的灶臺,還有火摺子,只拾些柴禾來生火即可,沈擇青又到河裡叉了兩條魚,總算可以勉強餬口。

穆荑只見他出去了一會兒便回來了,還不到半個時辰,便道:“你打獵倒是極快。”

“沒辦法,在邊疆練就出來的本事,那兒地廣人稀,獵物更是極少,伸手不快些打不到東西吃。”沈擇青已經在河裡把魚兒給殺了,回來尋根木條穿過架在火上烤即可。

“你們經常餓肚子麼?”

“也不是,邊疆糧草稀少,供糧道路遠又長,斷糧之時我們總先捨出來給士兵們吃,將領則自個兒上山打獵。”

穆荑見他憶起舊事嘴角猶帶著笑,便也跟著受感染微微一笑。沈擇青比她想象中的樂觀許多,邊疆征戰九死一生,又經常斷糧,這般艱苦的環境他都挺過來了,並沒有一句怨言,可見是吃得苦忍得了怨氣的,那麼當年他身為乞丐之時為何如此意志低迷,樂觀之人如果不是遭受天大的打擊不至於如此。可他說他失憶了,失憶了不記事,哪裡來的情感?

穆荑迷迷糊糊中走入衚衕,想不通,沈擇青忽然道:“沒有鹽,恐怕有些腥臭,你忍得了麼?或者我去尋幾顆野辣椒回來!”

穆荑搖頭,“不打緊,幼年我也這般吃過了,當時還是未拔乾淨毛兒的山雞。”穆荑說著,無奈一笑,眼神卻無限嚮往。

沈擇青眨眨眼,表示好奇。

穆荑又道:“那會兒在水家村,一群毛孩兒走失了,住在山上,好不容易獵了一隻山雞,大夥兒分著吃。”

“沈某真是太低估大小姐了!”沈擇青這才放心,繼續烤著他那兩尾魚,可抬頭見忽然發現穆荑深思。她安安靜靜地坐著,雙手肘疊合壓在膝上,偏頭望著洞門口,雙眸閃著清亮的火光,煜煜奪目,為她追思的神采更添霞光一樣嫵媚的色彩。

沈擇青道:“當年也有晉王?”

穆荑回頭,“是,我在想當年的小夥伴兒們,我十五歲回京,如今七八年沒見他們了,也不知他們過得怎麼樣,恐怕已娶妻生子,在那偏遠而無任何戰事打擾的世外桃源,他們應當過得十分安逸。”

沈擇青嘆息,低頭盯著火光面容有幾分憂愁,“說起晉王,今晨有一事,或許我應當與你說說。”

穆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