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疾病陰邪不易入侵,陽氣少的人則是偏體弱多病,鬼怪附身也多選此類人物。雖說聽著有些不公平,但其實只要人生在世時多做些善事,積累一些功德,那功德也會和陽氣一樣保護其主,使其不受外邪入侵,而若是有人血債在身,或是功德不力,那就是相反的情況了。也因為此項緣故,九洲才沒有那麼亂,不然按照這三天一小怪五天一小鬼的產生速度,這天下早亂了套了。”

“陽氣於凡人來說是缺之不可的,少一些都會引起身體不適,要是完全沒了,那也和死人沒什麼兩樣了,還是活著的死人,那時就連修行不過十年的小鬼都可以輕易將那人的魂魄趕出去,奪舍易主。當年坊間熱議的齊娘子一事,就是因為那齊女唆使其父殺盡了上縣所有貌美女子,才會使她身上陽氣盡失,被那些女子的怨魂附了身的。”

我聽得認真,同時心裡隱隱有些預感,他忽然說起陽氣一定有緣故,難道……

“所以?”

沉新沉默了一下,而後才道:“這覆河城裡的人或許是因為常年身纏死氣的緣故,他們身上的陽氣已經被死氣吞噬得一絲也沒有了,到時若是死氣一朝消散,陽氣來不及慢慢回覆,怕是他們會在死氣盡散的當夜就會被聞味而至的遊魂全部害死。”

“聞味而至?”我一愣。

“沒有陽氣護體的凡人,就相當於沒有了刺殼的嫩肉,在那些東西的眼裡看來,怕是比最鮮嫩的肉都要來的美味。”

我驚了好半天才反應過來:“你是說,他們的魂魄還是不保?”只不過從被引魂燈吞噬變成被那些遊魂吞噬而已——可那又有什麼不同?

“那、那我們能不能幫下他們,保住他們的命?”我急急道,“設個結界隔開那些遊魂怎麼樣?反正這城裡的魂魄都被引魂燈吞噬了,這裡面倒是挺乾淨的,不怕出什麼么蛾子。”

“放心,到時不用我們來,蘇晉也會自己佈下結界的。”沉新摸了摸我的頭,“引魂燈出世不是小事,蘇晉一定會親自佈下結界以防有失。所以你不用擔心,這城裡人的命算是暫時保住了。”

“……那你剛才說那麼一大串幹什麼,害我擔心了好一會兒。”

“只是給你提個醒而已,”他道,“三天後就是月圓時分,到時水勢變化,死氣也會跟著變化,或許提前幾個時辰就會有人因為身上死氣的變動而出現問題,或是發狂,或是暴斃身亡,亦或是其它什麼症狀……總之,都不是什麼好事。我先告訴你一聲,免得你到時驚慌失措,亂了方寸。”

說話間,我們已經沿著河岸走了有一段路,身邊的行人步伐依舊,沉新似乎隱了身,周圍人來人往,卻始終都視我們如無物,好在路上人不多,我們慢慢走著,也不怕撞上人。

又走了幾步,我就看見了洛玄的身影,他抱著長冥立在橋下的陰影中,整個人幾乎與陰影融為了一體,要不是沉新說了一聲“到了”,我還真沒發現那地方還有個人站著。

“洛玄。”沉新帶著我向他走去,“什麼事?”

見我們過來,洛玄也沒什麼大的動作,只是略微抬頭瞥了一眼我們,就又垂下了頭,言簡意賅地說了一個字:“米。”

他這話說得太簡潔,以至於沉新都鮮見地愣住了,沒有反應過來。

“米什麼?”他拉著我也走到了橋下的陰影中,“你說清楚點。”

“就是米。”洛玄皺了皺眉,用下巴指了指地上的某處,“我走在路上,有人給了我一碗米讓我吃。”

我和沉新同時順著他所指的地方看去,只見在橋下的陰影之中,一塊有些破損的青石板上正放著一碗白米飯,最上面的米粒已經有些發乾了,飯邊上還放了幾根青菜,白綠相映。

“……這叫飯,不叫米。”詭異地沉默了半晌,還是沉新最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