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這話出口,我就又後悔了,這句話還不如不加呢,一看就是欲蓋彌彰,好在沉新只是微微一笑,並沒有說什麼,神色自若地直起身看向前方,我才鬆了口氣。

這時的流神宮正是最忙亂的時候,不僅有宮娥和侍從進出大門,就連巡邏的天兵天將也是一波接著一波,繞著整座宮殿轉;不斷有人登門賀喜,還有一些是直接過來送了禮卻不進去的,把個門口的侍童忙得團團轉。沉新方才跟我搭話就是趁著他們在招呼其他人的時候,此刻話說完了,正巧有一個侍童招呼完了又一位來客,得了空,便往我們這邊而來。

他臉上帶著一塵不變的笑容,加上他那張圓嘟嘟的臉,看上去又喜氣又滑稽,這樣的一張臉很難讓人生氣,也難怪會被點來做門童了。

他對我們做了一揖,尚未開口,沉新就很是順手地將手中提著的琉璃宮燈遞給他,微微笑道:“在下乃是蒼穹沉新,今日應二殿下之邀前來參加他的喜宴,這一盞八全六角宮燈便權當做是給二殿下的新婚賀禮了。我在此恭祝二殿下新婚吉樂,與問露仙子百年好合,就如這一盞八全六角燈,六喜俱全,八樂重天。”

那侍童立刻應了一聲,笑著接過沉新手上的琉璃宮燈,看他那小心翼翼的樣子,定是把這盞宮燈當做什麼貴重的法器了。

“原來是沉新神君,神君請,二殿下正等著呢。”他笑著點頭哈腰,視線從沉新身上轉到我這邊,在看見我時稍微愣了一下,遲疑道,“這位是……?”

沉新微微一笑,並未答話。

那侍童便拍了一下額頭,做恍然大悟狀地又笑了起來,也對我做了一揖,“是我眼拙了,竟認不出神女,神女請,請。”他對我畢恭畢敬的,也不知道從沉新的笑容裡心領神會到了什麼東西。

不過人家既然笑臉相迎,我也不能挑他的不是,便矜持地笑了笑,對他淡淡點了點頭,算是打過了招呼,就跟著沉新跨入了流神宮東門。

不過片刻,身後就又傳來那侍童的招呼聲,我一步步地走著,聽著那招呼聲漸漸變小減低,直到最後再也聽不見,又抬頭四下裡看了看,見沒有人走在我們周圍後,方用胳膊碰了碰在一旁緩步走著的沉新,好奇地笑問道:“哎,你那盞宮燈真的是什麼難得一見的八寶法器?我看你說得有板有眼天花亂墜的,是真的假的啊?什麼六喜俱全,八樂重天的。”

他聞言,側過頭看我,挑眉揚起一個笑容:“我說過,那盞宮燈是法器了嗎?”

我就知道!

聽到這個意料之中的回答,我心裡其實是想發笑的,他剛才那一本正經地將宮燈遞給那侍童的模樣真是太好笑了,那侍童也是的,巴巴地接了過來,也不細看看到底是不是什麼法器,平白無故的被沉新耍了。

我心中想笑,但面上還是忍住了,粗聲粗氣地戳了戳他的胳膊:“蒼穹大弟子就是這麼小氣啊?天帝次子的喜宴,連個法器也不肯送,偏要濫竽充數。你說,若那流初神君之後清點賀禮時發現你在誆他,可怎麼辦?”

“你也說是天帝次子了,既然是天帝次子,他看過的上古神器可多得去了,前些年他手中不就有一把眾神難見的玉茫?哪裡會在意這些東西。”他輕描淡寫道,“而且他擅自散了我蒼穹弟子魂魄,事隔好幾百年才勉強認了個錯,蒼穹不找他算賬就不錯了,還想要賀禮?”他冷哼一聲,笑道,“白日做夢!我能來他的喜宴,已是給他面子了,難不成還要費心給他尋賀禮?這天底下上哪找這麼好的事去!”

這人還真是一點都不許他人看低欺負蒼穹,不過若把當年的事把蒼穹弟子換成龍宮中人,或是崑崙虛弟子,我怕是也要和他一樣的,遂抿了嘴笑著點頭,表示贊同。“你說得也對。不過說真的,你到底是為了什麼來參加這場喜宴的?為了碧落茶?我二哥說那流初看見